午后春日尚好,苏媛靠在临窗的炕上小憩,醒来时不经意往外望去,只见庭院角东银正背对着与人说话,瞧另外名小宫女身影有些陌生,倒不似是永安宫中人。
她眨了眨眼,回神几分,再去细看时觉着那名宫女又有些眼熟,该是在哪见过。撑起身坐直了些,待再细看时对方像有所察觉,错开挡住她的东银朝主殿窗户这儿望了望,正迎上苏媛视线。
四目相视,苏媛认出了来人,乃凤天宫宫女金雀。
金雀见了苏媛,远远的福身请安。
她的举动提醒了东银,东银回身,见了苏媛,又看了看金雀,倒没有立即慌张的跑过来,而是仍不疾不徐的与身边人说话,像是在交代什么。
苏媛眨着眼望着,等她们说完,金雀又偷偷溜出了永安宫,才见东银近身。
东银欠身唤道:“主子。”
苏媛亦不迟钝,直接询道:“多久了?”
“回主子,金雀以前本是贤妃娘娘安排在凤天宫的一名小宫女,早前不得用,前阵子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她为人机灵才进了内殿伺候。”
苏媛听后也不出意外,平静道:“贤妃真是深谋远虑。”
“原先娘娘也没觉着有什么必要,从前的后宫大多是皇贵妃说了算,其实妃嫔间鲜少有将皇后娘娘当回事的。但贤妃总觉得皇上待皇后特别,私下里才安排了个宫女过去,本也没指望打探些什么,就是多个耳目以备不时之需。”
东银说着说着思及旧主和往事,怅然叹息了声再道:“可惜王家和将军府出事的时候,也没有帮上什么忙。那时候若是皇后跟前有个得力的人儿,能早点察觉到王家之灾,娘娘也能有所准备,不至于落得……”话未尽,泣已落。
苏媛看着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沉默了会,待她想说些什么时,东银已自行调节好了情绪。
东银牵强得笑了笑,与她道:“主子别见怪,奴婢只是想起旧主一时没忍住才如此的。”
“无碍,人之常情。”
苏媛低声宽慰了两声,复问道:“那金雀过来有何事?还有,她这样冒然来永安宫,若是让人见着了,于你于她都极其不妥。”
“主子放心,金雀有个表姐在咱们宫里当差,这是明面上的关系,过去两姐妹也有走动,不会让人怀疑的。”
苏媛松了口气,虽早知她性子稳重,但方才终究免不了顾虑。
“金雀来找你,是皇后宫中出了什么事吗?”
东银便将金雀那番挑拨萧婕妤去芳华宫找德妃的话复述了遍,末了添道:“因着恭郡王的关系,萧家在朝中地位与日俱增,前后萧世子领兵胜战,如今皇上又多番召见萧侯爷,并且萧家私下与右相府走动也很频繁。如今萧婕妤在宫中虽然地位平平,但家族日盛,她早晚是后宫里的劲敌……”
听她说到这儿,苏媛接道:“我从未想过与她为敌。”
“奴婢明白,但主子您不想,那萧婕妤将来得势之后,可会放过您?”东银缓缓说道:“平阳郡主从小心高气傲,进宫之后却处处不如人,其中尤以主子您最招她嫉妒。即便主子不愿和她计较,可她未必就能容下您。”
“我知道,只是怎的将她引去了芳华宫?”
想到贺玲,苏媛总忍不住内疚,但不等解释,自己也想明白了一二,喃喃道:“也好,她若是能将精力放在皇嗣上,也该知道我这样的妃嫔不值得她花精力对付。可惜她睚眦必报,过去的恩怨,估计也不能释怀。”
这个萧家,是近年与谢家一同壮大起来的,苏媛还真是为难。
“其实主子若觉着萧婕妤麻烦,也可求恭王爷……”
东银半试探的话尚未说完,就被苏媛横了一眼,“你怎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后别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