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中,他看到天赐坐在靠边的位置,而他的身边,果然便坐着青袍的剑无情。
远远看去,徐天赐与那青袍客坐的非常之近,近到容不下一丝防备,倘若萧藏锋那边所说才是真像,那天赐此时是何等的危险,何锐之开始后悔自己的抉择,若真救了藏锋而赊了天赐,他怎能原谅自己!
第一单拜帖的讨论声很快湮灭,看来这一单生意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老者也注意到了这点,很快便宣读起第二单卷轴。
“独刀门全派西牵,招揽护卫全程护行,报酬是独门兵刃九环麒麟,执北烟位金盘!”
诵完卷轴后老者又不再出声,看来是故意将时间留给了满堂看客。
“我和你说,独刀门和双刃派在五大湖斗了个天翻地覆,而今老门主死了,这小门主才不得不牵派避祸!”
“黄口小儿莫非要预效仿孙郎献玉?”一名白面俏儿郎一语道破玄机:“江湖代有人才出啊,这小门主迫于形势举族西迁,怀璧之罪自然要转给他人。”
“人家出了三十万白银,他只出了一把刀,就不怕无人应贴吗。”
白面俏儿郎闻言继续解释道:“当下黄金楼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就等于是接收了独刀门的宝物,九环麒麟既然都在黄金楼了,无人接贴岂非更好?这等买卖,黄金楼如何不做!”
莽汉恍然大悟,不禁小声嘀咕黄金楼太过阴损,却是未敢高声。
众人喧哗之下,那俏儿郎悄悄靠近何锐之,搭讪笑道:“锐之兄想来也早就看出端倪了吧。”
“你认得我?”
“黄金楼内但凡领了玉牌的人,便可以查阅一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小生好奇,就查了下我前一位的底细,不想正是萧门第一何锐之。”
“这黄金楼的生意对外保密,对我们这些领了玉牌的人可真是透亮得很啊!”何锐之回给对方一阵苦笑,自己官家身份一旦曝光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前两单拜帖都是铺垫,记得上个月最大的一笔富贵就是第三单,锐之兄可能猜出是什么?”
“这还要猜?”
“我到忘了,以锐之兄的本性,只怕领了玉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阅近日档案了,那锐之兄又能否猜出这一次的第三单呢?”
老者浑厚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入耳的瞬间众人皆撼。
“第三单拜帖:护归字镖局少镖主徐天赐安全抵达北都燕京,赏银一百万两,执南雾位金盘!”
“什么,又是他!”喧闹声顿时再度四起!
“锐之兄,这个你可能猜到?”俏儿郎嘴角微微抽动,神色尴尬,显然这第三单富贵他是怎么也没想到。
“这么一来,这小子此刻可是价值连城了啊!”
“是啊,上个月有人出价八十万两保他一月平安,眼下期限刚到,又来了一百万两!”
“真不知道这徐天赐是何许人也,竟被人这样护着,江湖盛传江湖四子而今都围在他身旁,只怕这一百多万两其他人也是不敢多想一分了。”
世人不知徐天赐看似安逸,可实际上确是正处风暴中心,多走或少走一步皆有可能顿时粉身碎骨,何锐之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黄楼大厅内四个看台并不互通,他即便是想去替他挡上一刀也无能为力。
何锐之再度看向东风楼台,天赐的轮廓被围得更加模糊,他未能看到天赐的神情,却在这次一眺望中意外的发现,在他在看向别处的同时,中央玉床上的妙仙儿也一直在看着他。
那如冰的目光,看似散漫无神的盯着整个北方,可何锐之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是在盯着自己。
他不知她何时开始的,或许是俏儿郎刚蹭到身边的时候,或许更早,但这样的注目,一定有她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