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然,怎么才能知道,那个胎记是一个黑色十字呢?”白荫冲她一笑,温暖得似乎能划开所有的冻结。然而那笑却渐渐苍白起来,终又“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怎么会这样!莫大哥都没你严重。”穆遇见他这副光景,脑中一热,什么都忘了。
“没什么,不过是因为之前受了点伤,口中也破了一块,所以……你别这样看着我,真的没事。”白荫凄凄惨惨地继续冲她一笑,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一口血给咽了下去。
穆遇终于将匕首收回来,别过头去,噙着泪轻声道:“饿了没?我去给你拿碗粥来。”
“我要加白糖的,煮的糯糯的。”白荫拽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穆遇不敢再看他,口中喃喃道:“如果,你是他该有多好。可惜,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一面念着,一面起身向外走去,脚下却是一崴,险些摔倒在地,最后只得扶着墙慢慢挪开。
“她不杀我。”床上,白荫遮着脸,笑得没了眼睛。
“小遇,白兄弟怎么样了?”莫言看着穆遇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她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黯淡地犹如无月的夜。
“醒了,我让小眉给他送了一碗粥,大概正喝着呢。”穆遇将趴在莫言身旁的小豆抱起来,放到地上,柔声说道:“小豆乖,去找小眉姐姐玩好不好?姐姐有事要跟哥哥说。”
“好。”小豆用力地点一点头,“噔噔噔”地跑了出去,不忘将门带上。
“是不是?白兄弟他出了什么事?”莫言觉得气氛很是不对,空气流动着淡淡的愁绪。
穆遇忽然蹲下来靠在床头,泪流满面:“他不是,他不是。莫大哥,我一直都认错了,他不是。原来他一直都不是。”
“他不是你的哥哥?你不是看到了他身上的十字印记了吗?怎么会不是呢?”莫言一时也觉得难以接受,原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又怎么会错呢?
“那是假的。”穆遇抬起头来,眼里满是疑虑,“为什么我明知他骗了我,却一点都恨不起来?我应该杀了他的。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到处害人的偷香客,又骗了我。我应该杀了他的,可是我却心软了,下不去手。我真的,一直以为他就是我的哥哥。”
穆遇轻声叹道:“莫大哥,我没有跟你说过,我从未见过哪个男子会有如此的美貌,他的容颜跟我母亲实在神似。再加上他仿制的胎记,从一开始,我的心里就认定了他是我的亲哥哥。暂且不提他接近我的初衷,那次遇上拈花惹草,他明知不敌却仍舍命相救;还有在穆府的那次,我饿了,他给我有馅的饼,我渴了,他会先将水温热。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我怎么下得去手呢?我早认定是他了。可他却不是。”
莫言轻轻地搂过她的头,满腹的爱怜却无从说起。一直以来,穆遇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时而狠dú,时而善良,时而聪明,时而笨拙的人,此刻,却是一个世上最无助的人。
☆、〈二十二〉石剑被破
一晃三日,莫言已恢复的差不多,刘成石兄妹便总是缠着他切磋剑术,越是活络筋骨越是好的奇快。而白荫也总在人前一副已然无碍的样子,却喜欢上了独处,许是为了躲着无比热情的洛离。
连日的晴天,阳光照得人懒洋洋地不想动。
“小姐,你看。”穆遇闲来无事,正在大堂喝茶,刘金鹏手上拿了个纸条站到她的面前。
“是什么?咦,这是母亲的字。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过?”穆遇接过来,上面三个字“点墨将”让她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墨者,黑也。这是夫人的意思,让金鹏招揽黑道上有名的人物,以作他用。若不是夫人的指示,金鹏又怎敢与天蚕派、死亡蜂有所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