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柔声,在三人听来,却如同贯耳魔音一般。夏十七与陈嬷嬷当即齐齐跪下,刘亦农见状,亦随同跪下。
刘亦农私自逃跑,违抗伍妃娘娘的意志,所以畏惧;陈嬷嬷监管疏漏,导致刘亦农逃跑,又为夏十七得知内情,所以胆寒;夏十七莫名其妙探得伍妃娘娘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所以惶恐。虽然三人皆胆战心惊,有趣的是这种畏惧惶恐却各有各的理由。
不多时,由两名宫女随同的陈小岚款款而至。她身着鹅huáng sè宽松大袍,上面缀着斑斑点点的天蓝色绒花。这颜色本该素雅,她却穿出了雍容。
近些日子,寻觅冒牌皇子的事宜令她劳心伤神,待在寝宫内闭门不出几欲闷出病来。今天气刚好,陈小岚兴致不错,遂携两名宫女打算在苑内四处走走。不巧却偶遇这三人。夏十七倒还好,见得其余二人乃陈嬷嬷及冒牌货的刘亦农,陈小岚吃了一惊,肺都要给气炸掉了。
得亏的她涵养高而城府深,遂隐忍不发。若没来由地愠怒,旁人看得,四下里便会觉得怪异无比。
对身后两宫女,陈小岚优雅恬静说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两宫女细言细语答一声“是”,随后躬身退下。
三人本打算接受这即将来临的雷霆般震怒,没想到陈小岚的脾气竟一反常态地好。她和煦笑道:“来,皇儿,来娘这儿,给为娘好好瞧瞧。”
刘亦农对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宛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那日的漂亮女人同当下相比竟判若两人。若非亲眼目睹,还真以为眼前的温柔女子是个良善的主儿。
刘亦农吞口口水,起身便向陈小岚走去。
近前,陈小俯身抚摸着他的小脸蛋说道:“近日来,风寒好些了吧!”
刘亦农不明就里,又不敢违逆,遂乖巧点头。
下一句,她又逼视着伏跪在地不敢与之对视的陈嬷嬷,对其说道:“嬷嬷,又非是没跟你提过醒,皇儿沾惹风寒,怎的能四处乱跑,待在屋里最好。你瞧瞧,又给领出来了。看来啊,是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咯!”
嬷嬷知伍妃娘娘话中有话,刚掳来几天的小家伙怎会染上风寒,明面上调笑嗔怪,实际谁不知道这笑里还藏着刀。她惊惧着叩首于地,解释道:“望娘娘恕罪,十三皇子殿下说内急,提前便不打招呼跑出门去,老奴拿殿下没辙,于是跟在后头,想来自个儿于左右照看,应该问题不大。娘娘放心,老奴专挑没风的地方走,也不怕皇子殿下旧患复发。”
她特意将话挑明,此次意外,罪不在她,刘亦农难辞其咎。但自己跟随左右,觅处无风,应该问题不大。若被知晓因监管不力而被这兔崽子偷偷找机会溜掉,结果还不知往哪处发展。如今刚巧这冒牌货就在身边,已是万幸,若迟来半刻,这一身老骨头抽筋扒皮怕是免不了被一番折腾。
陈小岚心思比猫还要细腻,怎听不出陈嬷嬷话中意思,当即恨得咬牙切齿,心道,真是混账东西,长了猪一样的脑袋,怎么办事也跟猪一样蠢!
而后她不动声色,假装辩解道:“哎呀呀,嬷嬷,本宫并非是要责备于你。你说皇儿一人惹疾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带出屋去。要是撞见人这不巧了,要是十七也染上风寒,你说该当如何,你是打算让全昭茹苑的人都染上风寒呐!”
陈小岚的话实属夸张的说辞,但陈嬷嬷清楚,娘娘心里真的很生气。若是再辩解下去,怕会火上浇油。遂叩伏于地不再说话。
跪于一旁的夏十七从始至终不曾言语,这时娘娘的一句话却将她牵扯进来。她更是低头噤声不言。
夏十七的反应,陈小岚倒有些意外。难道她就没看出个端倪?还是说
陈小岚心思一转,手扶刘亦农双肩,将其转向夏十七的方向说道:“皇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