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干脆一把将她倒转——“啊!”天旋地转的视角,头颅抵着地面,几乎是倒吊着被动背靠墙壁,她手脚死死抵住身后白墙。
全身血液汇聚于下面——
厉安心只能将注意力暂时放在周围学员身上,视角奇异看着他们以不同姿势练打。
时间分秒流逝,胃部一阵不适,想吐的感觉愈发强烈。与之伴随着的是头重脚轻的虚弱感。
她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是l一l不好玩还是美食尝得不够多?虽然现实里她被亲人遗弃被亲人无视,但起码她不用为了生存把小命搭上。即使她不出梅园,从毕于封偶尔淡淡描述的话语里便知外面的世道如何。
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她觉得自己以前的无病shēn y简直幼稚到好笑。
这个梦,真实到可怕。
一个不察,撑地的右手脱力,整个人头顶着地翻身跌倒在地。
痛呼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少女狼狈不堪的模样引得男孩子们嘲讽大笑。
——这群不知男性风度为何物的臭屁孩!少女咬牙。
“不要吵闹!”
老师傅板着脸时学员们都不敢造次,眼看着那rén iàn色不愉朝这边走来,厉安心忍着疼痛翻身爬起来低头认错:“我错了,三师傅。”
“错在哪里?”
抬头偷瞄一眼,又低首:“平时不勤加锻炼,体能跟不上。”
原主的体力比厉安心本人还不如,在这种乱世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怪毕于封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把手伸出来。”
明了他的意思,厉安心犹豫会儿还是顺从伸出双手,摊开掌心。
谢老三左手的戒尺猛地落在女孩掌心,立即见红。
一下c两下c三下。
女孩的皮肤太稚嫩了,掌心乌青乏着血丝。
原本那些看热闹的男孩们立即不作声了。
平日里他们针对她不过是因为那些老师傅见她是女孩子缘故于惩罚方面偏心些罢了。他们自小就被自家父母一纸卖身契贱卖到这儿,又甚少允许外出,因而对性别之间的差异仅抱有朦胧不解的认知。
其实,她也会痛,不是么。
看了眼低首紧咬下唇不肯呼痛的女孩,又环视一圈面色各异的学徒,达到目的的老师傅轻摆手开口:“今日训练到此结束。”
长袍的背影离开厅房,几个面熟的男孩连忙围上来:“安心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皮都烂了!
不过又有了籍口去找毕于封。后者近乎叹息道:“是我的不是,早该让你锻炼锻炼身子骨了。”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女孩又回到梅园。
“不过这样也好,谢师傅这回当众惩戒你,那么那伙人就不敢光明正大对你下手了。”他这话说得含糊,她听得不解。
不就一起学艺吗,怎么搞得勾心斗角的罗马场似的?
“阿心,你不懂。”
当时他用一种她不懂的眼神抚摸她头发,并未解释什么。
后来厉安心才知道,原来于他们年满十二岁后戏班子里最终只能留下二十个人。剩余的则被打发卖到外面去,生死不明。
世道艰难,外面有的贫苦人家甚至吃不上番薯,他们院里几百口人能吃上窝窝头白粥,偶尔来顿肉汤已经很不错了。
院里孩子衣服就那么两套,缝缝补补大家都看得眼熟。
某次,毕于封带着她上街采购院里活计,路过猪肉摊的时候她不经意看见了门旁一角那些鲜血残渣堆中那抹熟悉的布料。
等毕于封回头找人时,就见女孩怔怔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