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淌的温热液体,手里的水果刀“咣当”一声砸在地板上。知道这时,她才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痛楚。
“师姐……”安安颤抖的嘴唇嗫嚅出这两个字以后,虚软的两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膝盖一弯,整个人就滑到地板上去了。
怎么会这样?她以为自己在砍那只抓着她不放的手,可常夜却说只看见她莫名其妙的拿刀砍自己。安安又看了眼自己那只被包成粽子的手,一想到刚才的景象她就后怕得死!真是不敢想象,如果今天常夜师姐没有赶过来的话事情会怎么样。恐怕自己这会已经归西多时了吧。
“安安,你这样子我不放心,我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好了。”常夜打完电话,瞟了眼安安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师姐,谢谢你。”安安很诚恳地向她道谢,常夜简直就是救星一样的存在,经历了刚才的事,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呆着的后果。
“行了行了,虚头吧脑的。”常夜说着在她身边坐下,“说真的,安安,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这类事情也不是没见过,我估计你这回还真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你这样的城里妞可能不太相信这些,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找个时间上六门寺上个香比较好。”
“嗯,”安安微微一笑,“师姐,其实我六岁以前也住在乡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小时候我还被当做怪物被吊在树上薰呢。后边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虽然养父母一直说她亲生父母是私奔的小情侣,早年都死了,可她却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世不像养父母说的那样简单,说不定这次的劫还跟她的身世有关呢。
年幼时模糊的记忆又浮现出来,事情的起因她早忘了,只记得在那棵老椿树下被吊酸胀的手臂,被麻绳勒破的皮肤火烧一样的疼,浓烟滚滚的艾草包围了年幼的自己。模糊不清的记忆里还有着爷爷nǎinǎi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哭喊声。
怎么又想起这些了呢?难道她心里一直是害怕的?害怕自己果真是村民口里的妖孽?安安自嘲地笑了笑。
九点半,程徽准时关了书店。一进门却发现家里多了个人,瓦光铮亮的脑门比电灯还要亮几分,对着她的那半张侧脸却又秀美到妖孽。程徽不觉皱了眉头。
“哟,白昕你的‘主子’回来了呢,那贫僧这就告辞了。”客厅里那个叼着烟卷的和尚一面对程徽不屑地笑着,一面加重了“主子”两字。
他俩素来jiāo恶,见他这态度,程徽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略微夸张地在鼻子前端扇了扇:“我说怎么满屋子的骚味,原来果然是你来了。这气味,啧啧,狐狸都比不上呢!白昕,开窗透透气。”她说着看也没看那个和尚,径直走到白昕跟前。就在她经过和尚身边时,那人嗤笑一声,跟着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白昕,他又来做什么?”和尚一走,程徽语气也恢复正常。她知道,那个宝印和尚没有棘手的事是不会出现的,这恐怕也是她讨厌他的原因之一。
“有人在这城里启动了‘七煞锁魂阵’。”白昕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你也知道这个阵很凶险,他这回过来是找我们帮忙来着。”
“什么忙?帮他找元凶?”程徽眉头拧得更紧,“这么凶险的阵,一般人哪里驱动得了?我看多半是他自己弄出来害人的!管他做什么?”
白昕倒也没有否定:“是啊,只不过……我欠过他一个人情,这次他是讨人情来了。”
“嚯,真是难得,还有你欠别人的时候。”程徽有点奇怪,忍不住揶揄他,想到宝印和尚刚才的嚣张样她怒气又上来了,“欠谁的不好非欠他的,难怪刚才那么拽,原来是讨债来了。”
“啧啧,看你这小气样,这回是我跟他的私事,你不用跟他打jiāo道。”白昕摸了摸她的头,微笑。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