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不会死吧?”袁北将他在沙发上放正,面有忧色地打量着这个出气比进气多的男人。
程徽没说话,默然地走到周则安跟前,一探身,右手牢牢卡住他的下颌,食指和拇指在咬合关节处用力一捏,昏迷的周则安就被迫张开了嘴。
往他口里扫了一眼,程徽便抬头招呼袁北:“你自己看,他这个样子已经是黄土埋到嘴巴的人了,能不能活我也没把握。”
袁北顺着她的指示往周则安口里一看,差点没吓得咬了自己舌头。难怪他一开口就一股霉味,这个周则安的嗓子眼里跟舌头根上都长满了近一厘米长的白毛!厚厚实实的绒毛在他ròu红色的口腔根处严严实实的铺了一层,而且似乎还大有蔓延的趋势。
“这是什么?”袁北心有余悸地缩回头来。
程徽也收了手:“那是尸毛。难怪这么臭!”
“啊?活人身上怎么会长尸毛?”袁北吓了一跳,求救似的看着程徽。他认知有限,可尸毛不能在活人身上生存也还是知道的。
没想到程徽却也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奇怪,可他嘴里的确实是尸毛没错。”她说着,又捏开周则安的嘴,确认了一番。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长了这么重的尸毛还没死,也是他运气了。小袁,你去把yào箱拿来。”
“这样他就有救了吗?”看着程徽把几颗黑乎乎yào丸在碗里化了,给捏着周则安的嘴灌了下去,袁北不由问道。
“看他自己造化了。这种色迷心窍的人,真不值得浪费我的yào丸。”程徽嘴里说得dú,眼睛却关注地盯着躺在沙发上的人。站在她身后的袁北不觉会心一笑,徽姐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灌下汤yào不到半分钟,周则安就有了反应,嘴里“咕咕”几声,跟着就有发臭的黑水溢了出来,顺着嘴角就往脸侧淌,袁北赶紧拿准备好的毛巾给他擦。不料那黑水不单臭,而且又多又粘,不一会,那条毛巾就黑臭成一团,再用不得了。好在这时周则安肚里的黑水也吐得差不多了,袁北又抽了几张纸巾给他做剩下的清理。
周则安这才悠悠转醒,低声喊了声:“云磬!”就又伏在沙发上喘了半天。听着他拉风箱一样的喘息声,袁北都担心他这单薄的小身子再喘下去就该断气了,那可真就浪费徽姐的yào丸了。
“她叫云磬?”程徽蹙了眉,似乎在记忆力搜寻着什么东西。
周则安连连点头,骨瘦如柴的手支在沙发边缘,吃力地撑起只剩个空架子的身体。也顾不得一口粘液,张嘴就哀求程徽:“救救她,她比我病得重多了!”他一张口,那粘液的腥臭味里又夹杂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怪异的味道让袁北不觉退开半步。
“她根本不是活人,你要我怎么救?”程徽冷淡地开口,随手关好yào箱。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不是活人?”听了程徽的话周则安跟疯了似的,不知从来bào发出一股力量,他羸弱的身体猛然向程徽的方向一送,瘦骨嶙峋的头“蹭”地一下伸到程徽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枯黄的头发因为冷汗黏在额上和两颊,半张的嘴里还满是又黑又粘的汁液,牙齿上也是黑黄一片,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更是瞪得都快要从眼窝里掉出来了。
饶是程徽见多了恶心的场面还是被他此时的样子惊了一跳,好容易才稳住身子,不着痕迹地与他保持安全距离,这才反问:“她是不是活人你最清楚不是吗?那么亲密的关系都有了。”她压着心中的恶心,尽量用冷冷的语气回敬。被色相所迷的男人也活该变成这样!
“你……你怎么知道……”被她说中,周则安蜡黄的脸上微微一红,继而又愤怒起来,“你不要胡说,她怎么可能不是活人?她身体还那么柔软,她怎么可能不是活人?”周则安忽然斯里歇底地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