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放下棋子,心道怪不得二人如此拖大,原来一身衣物都不侵水。
湖中既有巨dú,二人必是早有准备了。
数息之间,他们已然渡过湖来,虽有取巧之嫌,一身高绝轻功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们的兵器。
白虎的剑,剑鞘朴素古拙,纹理简单,古篆刻着“真武”二字,赫然是武当的镇派之宝——真武剑;黑龙的刀,弯弯的刀,如弯弯的月,曾听齐远说过,魔门开宗之时候,便存在一把邪刀,是与《圆月弯刀刀法》同时存在的刀——“圆月弯刀”,如今魔门中的弯刀则俱是仿造此刀。
如果“真武剑”货真价实,那么“圆月弯刀”也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那把名副其实的邪刀。
我与邪月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
我心中一动,忽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无论“真武剑”还是“圆月弯刀”都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无论哪一样流传都江湖中去都势必为沈家招惹是非,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着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他们眼中,倘若真正动起手来,恐怕仅我一人与他们尚有一拼之力,故才有恃无恐。
如果我是黑白二老,杀人灭口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敌我均各怀鬼胎,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双方陷入短暂的沉默。
柳无伤一阵干笑打破尴尬,道:“来来来!多说无意,我们棋盘上较真章,以黑白论成败。”
“正有此意。”白虎冷然笑道,“不过仅有一张棋桌,要怎么个比法?”
柳无伤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这有何难?我有一法,既公平又省时!我与赵月姐姐一组,你们二人一组,共下一盘棋,就以一局定输赢如何?”
“好!”二老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应允,终于忍不住一步一步迈进柳无伤的圈套。
我们能留住他们的机会仅有一次,并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错过了就意味着将要面临彻底的失败,所以我们必须一击奏效。这场棋盘上的角逐不紧不慢地进行着,四方的棋盘上相继落下黑白棋子,二老的神情逐渐由安然转为严肃,柳无伤的嘴角却始终扬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至于邪月,她竟微微闭起双目,似乎棋盘之争与她毫无关系。
柳无伤一人独战二老,这使得二老又羞又气,恨不得将他杀得片甲不留,可偏偏那小子棋走偏锋、犀利灵动,午时已过,二老仍占不道半点优势,反观柳无伤越战越勇,棋势一片大好。
我心中叹息,若非柳无伤刻意提点,我亦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二老亦没能幸免于难。
其实,两个人下棋原是下不过一个人的,尤其是高手之间对决。
正如同武林高手过招一样,倘若两个高手同战一人,除非二人配合极为默契,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当二者意识无法融合为一时,原本的助力就会变成阻力,高手相争,胜负以毫厘计,哪怕极其短暂的迟疑亦会导致无可挽回的失败。
下棋亦是如此,两个人的心思远没有一个人的清晰,二老虽然经常下棋,深知对方棋道,但各自为战,思路却截然不同,难免会影响总体棋力。与其说是柳无伤拣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反不如形容为他亲手创造出来的优势更为恰当。
二老费尽心思,我与邪月则养精蓄锐,这亦是柳无伤的策略之一。
夕阳西下,再观棋路,局势逐渐明朗,柳无伤的胜利,已成为迟早的事情。不知何时,细不可察的淡淡杀意开始弥漫在宁静的空气里,连落子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黑龙与白虎随时都有可能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击,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导火索。
或许他们原本就没有放过我们的打算,至于这棋局仅是他们玩弄我们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