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温存地摇摇头:“不,你说的很好。其实,昨天魏王和室也是这么跟朕说得。这件事,说小了是一件家事,可往大了说,则是契丹和汉人相融合的大事。他们建议朕在汉人中连着‘子妻后母、弟继寡嫂,姐亡妹续’这三个婚俗都取缔了。朕本还有些犹豫,因为这毕竟关乎契丹几百年的传统。今天听皇后一言,朕已经下了决心,明日就拟旨昭告天下!”
忽然,阿离“咚”的一声跪了下来,瞬时已是泪流满面。看得耶律贤和萧燕燕一脸惊讶。
阿离挺着腰,带着哭腔说:“皇上、娘娘,奴婢给你们磕头了。”说罢便重重朝二人磕了三个头。萧燕燕被她弄的一头雾水,忙问怎么了。阿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说:“小姐,阿离...阿离有些话没跟您说过。奴婢是汉人,小时候...跟...跟娘亲从幽州逃难到上京,一个契丹人收留了我们,娶了我娘。我继父...对...对我们娘俩都挺好,只是他命薄,没过一年就死了。可是他弟弟却...却硬要娶我娘,我娘死都不肯,他告到官府里,官府的人说...说这是契丹的风俗,汉人必须遵守……”说到这里,阿离已是泣不成声,只听见嘴里呜呜地说:“后来...奴婢和娘亲被她赶了出来...我娘...我娘就冻死...死在街头了…...”
看到阿离肝肠寸断的样子,想到她来到萧府的时候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经历却这样坎坷,萧燕燕也不禁垂泪。她上前将跪在地上的阿离扶起,一边为她擦去眼泪,一边柔声问道:“那为什么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问你叫什么从哪来,你都摇头呢?”
阿离泪眼朦胧地看着萧燕燕,说道:“小姐,您给奴婢取名阿离,说‘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那一日,便是奴婢的重生之日,奴婢永远都是阿离。”
萧燕燕欣慰地一笑,眨着泪眼说:“初见你时,我也不过才八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你投缘...这一晃,都快十年。”想起往事,主仆二人百感jiāo集,竟相拥哭泣。
连奴是个机灵鬼,眼见此景,又瞥见皇上yù言又止,便笑着对阿离嗔道:“阿离姑娘,快别着主子哭了,小心主子肚里的龙胎啊。”这一句话惊醒了阿离,她忙止住哭声,小心地将萧燕燕让到榻上,急的又跺脚又锤头:“您瞧我,怎么这么笨,怎么能让主子动气呢,奴婢叫太医过来看看吧。”
萧燕燕被她的样子逗笑,刚想讲话,只听耶律贤边起身边佯装皱眉叹道:“都说草原的天晴雨无常,变幻莫测,依朕看啊,都不及女人的脸变得快。”萧燕燕和阿离都不好意思地破涕为笑,又听耶律贤说:“好啦,明明是一件高兴的事,倒弄得你们主仆二人哭了这一场。还是叫太医过来看看把,不然朕不放心。绰儿,朕要去找魏王他们议事去了,晚点再过来。对了,你要是觉得热,就派奴才再去取些冰匣来,不许再饮冰水了阿离,伺候好你主子。”说罢,便带着连奴离开了。
不用想,圣旨一下,女里在家里气的直跳脚。他之前就因为上京皇城使的的归属而对耶律斜轸记恨在心,如今耶律斜轸又趁他不在将李氏抢走,而皇上圣旨一下,他就从有理变成了无理,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皇上为了安抚他,给了他一个政事令的虚职,还夸他识大体有分寸。明明知道皇上这是打一巴掌给个枣,女里也不得不咽下这个酸枣。他只恨自己当初顾虑太多,就应该叫人直接闯府抢了李氏再说,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耶律斜轸这小子。天气本来就燥热,女里心里憋着气,又无处发泄,只得拿汉人奴仆发作。听着满院子里的鬼哭狼嚎,高勋实在看不下去,不禁皱眉对女里说:“你作践他们有什么用,倒在皇上那落了一个刻薄暴戾的名。”
女里气鼓鼓地回到座位上,让下人把门关上,鼻子里喘着粗气说:“我看契丹人在皇上那就没有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