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里是出了名的贪财好色,见金日焕带来一箱黄金,便应允下来,将他引荐给高勋。高勋本是主张对高丽用兵的,所以他原不想见高丽使臣,只是他不甘心“以敌制敌”这个策略出自萧思温和室之口,又听了女里的怂恿,便也想看看这个高丽使臣葫芦里买的什么yào,才答应了下来。
金日焕中等身材,约莫三十来岁,身着一件象牙白云纹深衣,褐锦镶边,丝带胸前高系,头戴纱帽,两条黑粗的一字眉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如点漆般嵌在周正的脸上。一见到高勋和女里,金日焕便分别用字正腔圆的汉语和契丹话拜道:“高丽使节金日焕参见两位大人。”其声浑厚有力。
高勋见金日焕谦谦有礼,器宇不凡,若不是服饰略有不同,真的和汉人没有分别,不禁心生好感。但是他今天有意要先给金日焕一个下马威,便也不还礼让座,只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金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金日焕知道高勋故意怠慢,也不气恼,微微一笑,答道:“哦,我听说高大人身体不适,所以...今天特来看望。”
高勋与女里对视一眼,眼中略有轻蔑,说:“金大人哪里听到的消息,老夫身体好的很呢。”
金日焕装出吃惊的表情,说道:“怎么我听说,贵国新帝登基以来,新政不断,高大人协助理政,日理万机,已累的病倒了呢。”
高勋脸上一红,耶律贤的新政大都是萧思温和室在推动,金日焕这样说明显是在揶揄他受皇帝冷落。高勋干笑两声,知道金日焕有备而来且胸有城府,便收起刚才的轻蔑,只摆手让道:“呃...金大人请坐。”
金日焕颔首入座,不卑不亢。一旁的女里却没看清其中奥妙,还以为金日焕是一片诚心,遂叹道:“金老弟,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思,你自己不也是一脑门子麻烦嘛。”
金日焕也不否认,苦笑一声说:“不瞒二位,我一月前就到了辽阳府,却至今不得见于皇上,这份王差真不知道怎么jiāo呢?今天来也想请两位大人指点一二啊。”
“金大人心明眼亮,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原委。”高勋吹了吹手中的茶,虽说是质问却语气平缓,”单说你们奉赵宋为正朔这一点,不就是明着和我们大辽为敌吗?”
金日焕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叹气道:“高大人,汉人有句俗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高丽国小民弱,不比贵国,在强权之下,只能委曲求全以自保,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高勋见金日焕将颠倒黑白之话说得堂而皇之,不禁讥笑:“呵呵,这么说,吾皇还冤枉你们了。”
“不敢,只是...只是皇上一时被小人迷惑罢了,所以...所以还请两位大人多多美言。”
虽然明知金日焕满口胡言,但“小人”二字却入了高勋的耳,他仿佛想到什么,不禁陷入沉思中。金日焕见高勋闭口不言,又瞥见女里在一旁向他使眼色,立刻明白,遂展颜道:“小臣今日贸然来访,特为高大人准备了薄礼一份,请笑纳。”说罢对外面喊了一声“抬进来”,只见两个高丽侍奴抬着一个两尺高的檀木箱子走进来。见金日焕微微点头,两人打开箱盖,瞬时一排排黄灿灿的金子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高勋兀地眼前一亮,却又很快暗了下去。他的眼皮子可不像女里那么浅,金子他不缺,他想的是如果自己能让高丽向大辽献出土地,岂不是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于是,高勋啜了一口茶,微蹙着眉头说:“金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你说你是来拜见皇上的,总要拿出你的诚意吧?”
金日焕被问的一愣,吞吞吐吐地说:“是...那是自然,我国主还特别为皇上奉上百年天参,还有上好的豹皮和獭皮,另外还有红宝石、白布、满花席、彩花席…...”金日焕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高勋,见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