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你也知道这是屈辱?”
哥舒驸马抹了一把脸,神色颓然:“我从少年之时,便喜欢她,追求她,她却有另一个心上人。我不知他们两情相悦,仍是不顾她的拒绝,一直对她好。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观察了我许久,都觉得我这样用心对她的人才是值得托付的驸马,便求了皇上,将她赐婚给了我。我那时却犯了糊涂,竟去向她那个心上人去求教。那人从小与我便是结义兄弟,接了赐婚圣旨的那一天,我跟他彻夜饮酒唱歌,最后醉倒在他家里。他跟我说了很多。说羡慕我,说不要让她受委屈,说她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他把她喜欢的饭菜、首饰、衣衫,把她爱听的话,一件一件都跟我说得清清楚楚。后来我才想到,他为什么能这样清楚公主的喜好,是因为他就是公主拒绝我时所说的心上人。我娶到公主之后,他便回草原去了,从此与我们避不相见。等到我向公主说那些他说过的话时,公主愤恨地看着我,对我说,我不是他,也永远比不上他。”
他抬起脸来望着前方,似乎陷入回忆,口中继续道:“自从公主嫁给我两年之后,我不知是怎么了,渐渐就有了现在这样的隐疾。也许我的痛苦给了她一些感触,她再也没有对我那样差了。只是,她对我越好,我越无以回报。我的地位都是她给的,家中所有的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给她的。我无法满足她的任何要求,愧对我的兄弟,也愧对她对我的好。我被这病折磨得太难过了,只能去求神问天。但是连海兰珠都无法感受到我身上是有邪祟,还是有疾病。”
逸飞听了这么多,心情早已冷静下来,拿定了主意。
看来,祥麟的“成功婚姻”标准,就是有没有孩子。
怪不得千盈公主要做这些表面功夫,哥舒驸马要暗地里求医问yào。
这件事以他的医术来说,根本不构成挑战,出手便可让公主受孕,什么也不做就可维持现状,他做得了主。
局面在他手里,着急的人又不是他,正可游刃有余。
哥舒驸马这话中有隐瞒,却也必须将事情主干说清楚,绕不开真相,这些隐瞒的部分也瞒不过逸飞。
皇家婚姻,哪是小儿女一般,说句喜欢,便可自己做得了主的?
若真遇上平民,也许就信了,可逸飞自己从小就在王府和皇宫中来回,在各家后宅里走动,深知不可能有如此简单的事。
从事情经过可以推断,这哥舒驸马,只怕是因家族联姻而尚了公主。
但看公主并不乐意的样子,故意折磨他的行为,就能让人明白个大概。
如果是对公主有好处的联姻,公主便会迅速以生育来巩固两家的关系。但公主现在避而不生,又有恃无恐,任由驸马求医问yào,甚至追求神鬼之道,却毫无动作。
以驸马的身份和隐疾,祥麟御医想必也看了不少,为什么没人跟他说呢?
想必宫中早已心照不宣,公主的母亲萧贵妃早已和御医们打好了招呼。
萧贵妃位及一品,品级如同贺翎的贵君,几乎是后宫之冠。但她也有所忌惮,做不得自己女儿婚姻的主,只能暗地里破坏这场婚事。
能让她如此忌惮的这个人,必定来路更高。
大概是皇后吧。
逸飞继续推论:哥舒驸马家中是祥麟独孤皇后一党,皇后促成这桩婚姻,本是为了牵制萧贵妃的势力。没想到萧贵妃早已看透了利害,反正君臣有别,一个驸马敢把公主怎么样?是以她下手毫不容情,只想灭掉驸马和公主生育的可能xìng。
若是从前,逸飞说不定并不想chā手这乱七八糟的事,但是现今他想了个大概,心中倒是有了“不让他们称心如意”的法子,并且更接近“对麟皇下手”的目标。
不能让祥麟的皇子们称心如意,那么就是拂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