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朕还好,倒是裕儿瘦得明显些。你别担心朕。”
裕杰闻言,脸上红得发烫,只当是她拒绝关心,有些尴尬,心里也堵得厉害,一句回话也说不出,只能木然点点头。
均懿转向苑杰,只见苑杰仍然笼着袖子站在原地,低着头未抬起,心中有些好笑,道:“公孙当宫,何不抬头来?”
苑杰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均懿。饶是他也见过些风浪,但这种阵仗还是第一次遇见。均懿看苑杰眼中已经没有昨日神采飞扬的神色,反而还带着一点惊慌,肩膀虽然没有在发抖,但两脚站立的样子又僵又木,一身的不自在。
令均懿最奇怪的是,苑杰眼神茫然,似乎不认识自己一样,心下疑虑不已。
裕杰抬头望一眼这边,以他之心思缜密和宫中经验,在人与人之间一丝不对的气氛,对他来说就已经极明显。均懿转头,正看到裕杰警觉地望着自己,心中也怦嗵一声。
饶是她还想过如何和裕儿缓和,找回过去的气氛,但现在正好撞在这里,要想和裕儿解释,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均懿只得暂时放下自己的心思,向二人笑道:“你俩也见过苑杰,这就算认识了,今后该当多亲近才是。”
皇上金口玉言,一出成旨,三人加倍恭谨,一同跪下道:“臣侍遵旨。”
均懿脚背一阵酸麻,似乎被石头砸过似的,顿时索然无味。草草敷衍了一阵,打发走裕杰和灵竹,面对着拘谨的苑杰,也不知以什么话来开题。自己想了想,只得悻悻出了未央宫,在宫院里闲逛,打发时间,一面默默地转动着心思。
现在好了,苑杰被吓到了,裕儿心生疑惑,一时间更不好抚慰两人。后宫位置的更迭想法不可走露,免得宫墙内人心不宁;国事如雾如烟,掩藏着的东西尚不好揭开;雁儿飞回时,带来的边关战情也不算乐观。
均懿想得出神,感到步伐略有摇动,顺手一扶,惊觉自己立在御花园的九曲桥上,身向前倾,望着幽深的水面。
天色渐渐暗了,白日的喧闹连影子也没剩下,冷清寂静的夜晚,让人心中难过。
刚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两宫女,现在也不在左右,似乎是自己恍惚中不许她们跟着,都在远处不安地侍立。见她看过去,宫女要上前,又被她远远用手势止住了步子。
均懿默想,从小自己便是个平庸之辈,无甚文才武功,中规中矩而已。
可是整个天下的事,哪可能像这御花园的死水一般?少不得拼命去想,拼命去做,努力保住大家周全吧。
站在水边,才觉得这天是一日比一日冷了,身上衣衫不算得保暖,是要回去休息了。可是,又要到哪里去呢?这三千宫院,自己身为个主人,却实实地无处容身。
幽幽叹一口气,刚往回转,听到身后一声不确定的声音:“皇上?”
均懿回身,见桥边匆匆上来一个人影,一身牙色锦袍,头上峨冠高耸,像画上走下来的谪仙人。走近看时,丰神俊朗,剑眉入鬓,鼻梁如削,一双眼睛如湖水一般沉沉地泛着波光,正是鹄御君权灵竹。
均懿展颜微笑道:“朕正要去承明宫找你,却在这巧遇了。”
灵竹白日嬉笑实属反常,现在恢复了平日不冷不热的神态,眨了下眼睛,看着均懿,缓缓道:“皇上今晚是遇见谁就找谁吧?”
均懿被识破,也不置可否,灵竹一语点到,也不好趁胜追击,走到均懿身边,主动牵起均懿手,两人向灵竹所在行路。
“灵竹手中所持何物?”均懿看到灵竹拢在袖中的物事,没话找话问了句。
“古代时一本史书,后人多认为是野史。方才忘在昭阳宫,刚取回来。”灵竹修长手指轻轻收紧了均懿的手心,下台阶之时,自然而然地扶了一下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