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功力,谁能更胜一筹。
裕杰战意虽盛,却已不是从前的模样。这场比斗,他已经有了新的追求。
他没有必要争胜,也没有必要去计较对方如何,他现在只想的是自己想如何,自己要如何。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放松过,恣意挥洒,刚刚发掘而出的本心与本体渐渐融合,愈加得心应手。他不必眼看对方,不管对方用了什么样的招数,只将公孙剑舞随心挥舞出去,并非剑谱上规规矩矩的一招一式,剑式变化随时翻新,却又万变不离其宗。
大开大阖,像是久旱的甘霖洒向大地时候,草木喜悦的舞蹈。
他全心陷入的舞蹈,让他露出巨大的破绽,但是铁衣宫卫竟抓不到。只因在他用的是剑意,而不是剑招。
精钢长剑黏住铁衣宫卫的剑时,仿佛有一条柔软的带子,以柔克刚地捆在铁衣宫卫的剑上。
据说昔日公孙大娘剑臻化境之后,随意用身上披帛做剑舞,依旧剑意凛然。
裕杰灵光频闪,心境明通,只觉得畅快之极。对手已经不是对战,而是被他带动共舞,他自然毫发无伤,全然不担心破绽。
一套剑式将终结时,裕杰长剑如灵蛇一样探了出去,一拉,一带,一转身,铁衣宫卫的重剑脱手。
裕杰虽然自在,却仍未忘记武者仁心。铁衣宫卫重剑刚刚脱手,还带着被剑舞带动之力,铮铮作响,他不能正面打回,便借此力又转了个半圆,再把剑柄送回宫卫手中。
灵竹在观战之时,也受剑意所感,跃跃yù试。
裕杰所爱是剑,他所爱是字,两者忽然共通了起来。他以手虚握,想象笔墨就在眼前,以往想要达成的完美笔法通通抛开,端看字有什么风骨,他就随字意而行。
剑是凌厉的,刚刚出鞘,风是飘动的,猎猎挥舞。
他突然希望眼前有笔墨,可以让他把书空的字迹写下来。
但他一念之间,心境又变。
那是刚才的字迹。若是再写一遍,必不是刚才所想。
他已经不羡慕裕杰刚才握剑的快活,因得他亲身体会到了这种快乐和放松,随即又想到太子安排之巧妙,一时间心悦诚服。
他也忽然觉得,从此以后,他竟不完全属于自己,至少一大半,已经属于身边这位女子。
剑舞收势,裕杰与铁衣宫卫全身如同被水浇过一般,衣衫透湿。
均懿召裕杰到眼前,少年就跪坐在她脚边,抬着一张红彤彤汗湿的脸,带着些单纯的憧憬,无限喜悦地望着她。
均懿忽然也释然了。
这是名满天下的公孙氏,她得到了。
无论是因为命运,还是因为权谋,是谁让他进宫来,她又冷眼看后宫暗流多久,都和最终的结果没有任何关系。
裕杰注定属于朱雀禁宫,注定属于均懿。
均懿用一方丝帕,轻轻把裕杰脸颊边沾湿的发丝拨开,也擦去他鼻梁上的汗珠。
裕杰这才意识到两人的亲近,也意识到灵竹还在旁边,很多人都在旁边,急忙垂下眼皮,再不敢多看她面庞。
柔软的女子手掌揉了揉他有些散开的发髻,裕杰肩膀一颤,将头又深深埋了下去,只能听得头顶传来她轻声的笑。
当晚裕杰便住进了昭阳宫临华殿,位晋五品蒙训郎官,一跃而成太子郎官中最顶级的品阶。
太子当晚便宿于临华殿,第二日恰好逢九,太子竟毫不避讳隐私,从临华殿中梳洗,直接去上朝。
合宫上下皆送来礼品,恭贺蒙训郎官晋位及承宠双喜临门。
虽然是裕杰侍寝,但灵竹也随之升至六品修仪郎官,赐居承明宫揽星阁,并赐藏书阁令牌,可随时进出,博览群书。
两位太子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