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佳蚕丝一起捻线织成,纹理之中又有纹理,花纹繁复华丽不可尽看。织这翎绒极耗精力和时间,假如一位级熟练的织工,日日不停劳作,一年也只织得一匹。翎绒裁成衣衫之后,本身就如鸟羽一样色彩鲜妍,在光照之下,颜色变幻之奇更加莫测,青蓝红紫,毫无固定。
贺翎建国不过百年,江山刚刚稳定,正需要休养生息。四代翎皇都大力提倡节俭,并不穿翎绒所制衣衫,也明令不许翎绒上贡,但贺翎上下仍有对翎绒追捧成风者,不少富家仍是以翎绒衣衫彰显富贵。
这富贵儿郎神情傲然,只浅浅一礼,道:“看二位形似姐弟,又品貌不凡,敢问令尊可在朝中供职?哦,咱们本说不论贵贱的,在下呢,自报家门以表诚意,在下是新任户部秦尚书长男,双名雨泽,尚未请教二位?”
雪瑶淡淡一笑,并不理会秦雨泽的话语,倒转向逸飞道:“姐姐这几日耳闻,你在家中用功,姐姐考一考你,捉个联对何如?”
逸飞望一眼雨泽,又望了望雪瑶。他不喜争执,有点怕闹出事来,却见雪瑶毫不在意道:“你且听了尚书未及三品,不过俗官真无趣,快对一句来。”
逸飞早知雪瑶的目的,要以联句讥嘲雨泽。他虽好xìng子,但听了雨泽的言语欺压,心中也有不快,却没有雪瑶这样明显,现今正好顺水推舟,道:“童子才生两尺,只堪仗势正可悲。”
雪瑶笑道:“多用功总是不错,到底还是长进了。”
雨泽的母亲去年官拜户部尚书,秦家已是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雨泽本就娇生惯养,没受过一丝委屈,现在又知道以母亲在朝中地位,众多官员都要来奉承,小小年纪就已十分骄傲,今日见了这两位丝毫不把他当回事的姐弟,当着他面一唱一和,做对子讽刺他门第,嘲笑他仗势,不由得怒火中烧。
但这雨泽也是世家子弟,从小知书,见二人如此,强压怒色道:“哦?若二位有这样的雅兴,小弟这里也有一上联,曰:‘朱门檐上清高草,风来飘摇总无根。’”
雪瑶携了逸飞手笑道:“女子诗词之才,先天比男子强上几分,兼我年长,可不能说了些什么别人不中听的短句儿,便染上欺负弱小之嫌。还是请我堂弟对来,才勉强公平。”
逸飞的身份地位不同普通官宦之家,年纪虽幼,在父亲教导之中,却也知道世人崇富媚贵之风。雨泽身穿翎绒,自报家门等等,看在皇族眼中,只是觉得可笑可悲罢了,逸飞有心拿话劝他,沉吟了一下,对道:“金屋门前深厚雪,观之夺目徒有形。”
雪瑶点头道:“这徒有形,还是太温和了些。若我说时,只怕是:仙山峰下支离松,云过鹤栖也将衰。”说毕仍是携了逸飞之手,向雨泽道:“今日我姐弟游玩,本来好兴致,谁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非要来凑热闹,只能败兴而归。也罢,算我出门未看看黄历。让开道路,我们要回去了。”
雨泽见状,怒色满面,大声道:“今日言谈甚欢,在下受益匪浅,改日自必登门拜访,请你们报出家门来吧!”
雪瑶闻言,心中厌烦他不识趣,冷冷地道:“你既以富贵之身欺压旁人,我们今日少不得给你个明白,好教你知道,依你的想法,我们姐弟也好欺压于你。若要找我拜访时,你只管去内城礼部马道那边的悦王府,向门前的铁衣宫卫递上帖子,让他们jiāo予悦王储陈雪瑶你可听明白了?”
雨泽听她如此说,本待不信,此时恰有善王府的四名亲随观灯猜谜回来,远远看到亭中情形,不敢擅专,便在亭外报道:“属下禀王储、郡主,时候不早了,车轿已齐备,请早些登车回府吧。”
秦家两位护卫不曾听清这边说话,只看见有人,便从不远处斥骂着跑来,还未到近前,便被赶来的悦王府护卫押在地上。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