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应”、“风调雨顺”这一类歌功颂德的字眼,那有用这种“云水关情”不尴不尬的话?
罗端精通文墨,思索横额与对联的真意所在,只觉它包含无限玄机,决非一时能够领悟。
唯一可猜测的是:可能由于一对情侣远别,或情海翻波,男的失意灰心,又怀念旧侣不绝,才触景生情,写下这种横额、楹联,常作心情的寄托。
到底他这一猜测是否猜中,那是日后自明,他当时牢牢记住那横额和盈联上面的字句,再向神像仔细端祥,哪知这一端祥,竟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那并不是一尊什么神像,竟是一具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坐尸,长发披肩,须髯似戟,若非一具真正的尸体,头发、睫、眉,怎能长得这般均匀、清秀?
一个人能够坐化,确是不简单。无数老僧老道苦练坐功几十年,到头来还是痛苦呻吟而死,可见死前需要何等的定力,才能安详坐化。这尊神像在生前自能安排身后事,坐得这般安详,除了瘦瘪干枯,皮毛分毫未损,比那些冒牌的老道、禅师,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罗端起初虽是心惊,旋念到此人定力高深,敬仰之心顿时涌起,慌忙后退一步,正对神像跪倒、下拜。
当他拜毕起身,即将移步,头顶突然“卜”的一声,掉下一个精制的锦盒。
罗端拾起一看,盒面上大书:“先服盒中dúyào,再往森罗殿上。”
“这位前辈真怪,既说明盒里是dúyào,谁又肯服dúyào去见森罗?”罗端捧着锦盒,心里不禁发笑。
但他旋又想到,自从闻那笑声而开始逃生,哪一件不是奇事!
上面的荆棘屋,标明有灵yào佳果,确是遍地死人,这盒上标明是dúyào,说不定真正是灵yào。否则自己朝那神像跪拜,无论内心、外表,都已对他尊敬尽礼,为何反要dú死景仰他的人?
罗端越想越觉大有蹊跷,当他将盒盖揭开,里面又有一个纸包,他一层一层,将包拆开,渐闻清香扑鼻,而后这种清香,与上面那种异果的浓香截然不同。及至拆尽最后一层,才见里面有一个拇指大的蜡丸,既以蜡丸包装,而清香仍能外溢,不是灵yào,还是什么dúyào?
罗端心里一喜,又回身对着神像曲膝下拜。
这一拜下去,神龛一声怪响,忽由上方坠下一块木板,恰将神龛封闭。木板上面写着:“休拜!休拜!快服!快服!服毕即往见森罗,切莫贪心,切莫回头,有险,有险!”
这些怪里怪气的遗言,煞是令人费解,推测其言之意,当然是要下拜者速服丹yào,再往森罗殿,或者更有奇遇。
罗端福至心灵,一口将丹yào吞下,又思索“贪心”“回头”的意思,想到这座殿只有米粒大小的绿球,而这绿球正悬在神龛门上,莫非“贪心”两字,就是警告来人千万勿取绿珠之意。
罗端本是无心夺宝,服下丹yào之后,自觉神清气朗,对这异人预备一切,更是由衷佩服,怎敢再兴贪念?
但那“回头”两字,又当作何解释?对联口分明劝世人何不早回头,为何这时又说切莫回头?
他思索多时,心里有点恍然道:“是了!要回头就早回头,进了这里,说不定大错已铸,要有什么头可回的?”
但他旋又想到站在原地不动,回一回头有何要紧?
原来他进入这座怪殿,是匍匐着进来,被这座神龛所吸引全付精神,尚未有暇他顾,这时回头一看,进来那条甬道口的上方赫然挂着“鬼门关”三字横匾。横匾两旁,各有一枝霞光四shè的宝剑,jiāo叉着对正甬道口,匾额上方,遍挂着头颅骨,仔细端祥,却排成“不妨一试”四个字。
罗端看得毛骨悚然,一阵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