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3/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那人摇一摇头道:“我家不在这里,哪有锄头借给你?枣林旁边有很多现成的大坑,你把她弄去埋了不就得了?”他说完话,即大踏脚步离去。

    罗端怔怔地望着那人背影,心想:“这人怪呀!竟是无声无息的来,又无声无息的走,脸孔死板板的没有表情,莫非是戴着人皮面具,但面具上怎会长出髭来?”

    他一想到人皮面具,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人可能是糜古苍,但若那人是糜古苍,为何不连他也杀掉?他觉得这事有点离奇,一时也想不出头绪来,反正埋葬龙拐婆婆是当前的大事,当下将龙拐婆婆的尸体抱往坑边,将遗物取出,割下一幅衣襟包好,然后将婆婆尸体下坑,复土掩埋,削树刻字。

    他葬好了龙拐婆婆,见仍剩有几个土坑,情知庄上仍有几具侠义尸体无人掩埋,心有不甘,索xìng跑回庄上,就地掘坑埋葬。待他一鼓作气,完成这些工作,已是暮色苍茫的时候。庭树上一声鹤鸣,惊得他汗毛直竖,环顾四周,见偌大一庄院,冷清清只剩了他一人,要想住宿一宵也不敢,忙进房中找得衣服银两打成小包,背起婆婆遗下的两节断拐,别了亲手做成的父亲坟茔,关起庄门,独自登程。

    他迷惘地离开家门,踽踽而行,父仇、兄仇、师仇,救他逃生,护他xìng命,结果反送一条xìng命的婆婆之仇,几十位父执前辈之仇,一古脑落在这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

    他似乎因为仇恨太多,而且一幕接一幕的展现在眼前,使他觉得无限烦扰。但见他时而咬牙齿,时而怒目横瞪,双手握紧拳头,双腿迈开大步,只懂得低头疾走。

    他穿过松林,走尽山径,上了官商大道,忽然一个新的意念登上了心头——近邻无客店,今夜宿谁家,他站在这“丁”字路口,感到有点彷徨。

    “管他哩!崂山在山东的东北,我尽管向东北走就是!”他认为既然是官商大道,不但有市镇,也许还会有城廓,这条官道恰是南北贯通,当以向北行为是,因见夜幕已垂,生怕找不到宿处,急加紧脚力飞奔。

    这一阵猛奔,哪能没有一二十里?遥望前途,并无灯火,反而在路侧不远,闪烁着如豆的灯火。

    罗端暗道:“这敢情好!去借借宿大概还可以。”他转个方向,朝灯光处走去。

    那知夜里看灯光,似近而实远,罗端约走了十几里,才见一泓清流,由山凹里流出。几间茅屋,靠紧山脚。一道小木桥,横卧在不及两丈宽的清溪上。如豆的灯光,就是由木扉缝隙里shè出,还隐约听到有两位老人的笑声。

    罗端移步过桥,走到篱外,轻敲柴扉,唤一声:“老丈!请开开门!”

    也不知在屋里说话的是聋子,还是故意装着听不见,直到罗端重重敲了十几下,才听到一位老人的沉浊的嗓音道:“华儿!你去看看外面是谁来了?”

    立即有个童子“唔”了一声道:“爷爷!外面有鬼!”

    那老人斥了一声:“胡说!姐姐和你去!”

    “华弟最会胡闹,他几时怕过鬼?我不去!”

    罗端听那少女银铃似的声音倒也十分悦耳,但她不肯即刻开门,害得他挨西北风吹得打抖,不禁暗骂一声:“死丫头!”

    那知他暗骂得正对,那老人也在骂道:“死丫头也是磨牙,叫她陪弟弟出去一趟都不肯,老亲翁!你说岂有此理么?”

    罗端独自站在门外,听人家爷孙姐弟喜乐陶陶,蓦地记起自己家里也曾有过这般乐趣,到如今何处追寻?不觉黯然下泪。

    但这时屋门已经打开,人影晃动,一位少女掌着灯,以玉手护着灯焰,不让风把它吹灭。

    少女前面一位小童,身长不满四尺,连跑带跳到了篱笆门。“呔!”一声叱问道:“你来干什么?”

    罗端忙隔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