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个了。”
礁沫接过石板,迅速收了起来。娓谷微微点了点头,拉着朝鸠就往外走。
“哎?去哪啊?”
“睡觉。”
“你等等,我的衣服!”
朝鸠急急地跑回来,捡起衣服就随着娓谷消失不见了。礁沫看着两人,羡慕的笑了笑,随即也举步离开了漫书阁。
漫书阁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没有人发现从不敢抬头去看的天花板有什么异常,也确实没有人看得出不同。
天色微醺,黄灿灿的夕阳穿过无形的结界,肆无忌惮的洒在了向渊身上,把她散在外面的浅淡发丝染成了金色,远远看去,像是披着一头金色轻纱。
“您没事吧,凌阁主。”
向渊好笑的看着桌案另一侧的人。
已经不是故意而为之的一身散落紫袍,他整个人也是无力的趴在了桌上,面前的宣纸竟是空白无物。
凌却缘喘着粗气,奋力的夺回自己的呼吸,但是无论怎么用力呼吸,没有一丝空气能正真的进入他的身体,仿佛是肺上被开了一个洞,把他吸进去的空气尽数吸入,一个异空间的无底洞。
“要我帮你吗,凌却缘。”
向渊看着眼前之人也和自己一样,承受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心中竟有一丝不忍。
原来有这么难受的吗向渊无奈的摇了摇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还好当时只有自己一个人。
想到这里,向渊心中一阵庆幸,不等凌却缘回答,向渊伸出手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凌却缘并不是逞强不回答,是不能回答。
现在凌却缘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呼吸,不敢撤出一丝力气来说话,深怕一旦撤出就会被那个黑洞给吞噬。
甚至连向渊的手掌整个贴了上来,凌却缘也没有发现,但是下一秒,那个黑洞仿佛被瞬间填满了一样,慢慢的闭上了。
黑洞闭上的一瞬间,向渊的手也抽离了许久,凌却缘这才缓过气来。因为不停地重复呼吸,气管生生的疼,连带着肺一起,火辣辣的烧着。
向渊见他这般状况,原本要收回来的右手半路转向,握住了凌却缘的左手,因为紧紧握拳那双手中掌心早已血迹斑斑。
一丝丝醇厚的灵力随着向渊的右手流入凌却缘的体内,修复滋润着他那残破不堪的身体和灵魂。
凌却缘心中本该有的万般疑惑也被折磨的消失在了空白之中,沉浸在了那一片温柔之中。
不自觉的,凌却缘紧紧地攥着向渊的手,其力之大,仿佛是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那般拼命。
“作为人而言最重要的部分被抽离的感觉,如何?”
看着凌却缘整个人都被放空,向渊不禁想起了那种感觉,虽是难以忘怀的雕刻在了灵魂上,却是因为已经麻木而扯不出一丝笑意。
她只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处逐渐落下的红日。手上的灵力正牢牢的牵着一个和当年的自己一样,苦苦挣扎的灵魂。
想到这里,向渊不禁扯起嘴角,轻声说了什么,却被夕阳渐渐融化了,消失不见。
天色渐黑,待到新月爬上树梢,凌却缘才找回了神志,刚一抬头就撞上了向渊似笑非笑的眸子,一怔,这才慢慢回想起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后怕了,他才松开的左手一紧,凌却缘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攥着向渊的手,急忙松开,只见那手背,一大片的红色和四条指甲嵌入的细小伤口,渗出的血迹早已干透。
凌却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向渊,站起身来动了动筋骨。
“总算结束了。”
向渊见凌却缘依旧呆坐在原地,不禁好笑的弯下身来。
“凌阁主,你难道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