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不断涌出的腥红以及瞬时黑暗的梦境大约是被附反噬的结果,也或许是拂晓身上最后的一丝伤痛。半梦半醒间身畔的人来了又去,身边时而嘈杂时而安静。很是突兀的,我的梦境里出现了一抹红色,那人着实与拂晓九幽二人不太相称。他转过身来,样貌像极了祭炘,我不禁一怔。只见他渐渐靠近我,嘴角邪魅不羁,手上若有若无的玩着一簇火,火心跳动,照在他黑色的瞳仁里明晃明晃,仔细瞧来他其实也是极好看之人,他皓齿微启吐出两个字——“还钱。”
我猛地睁开眼睛,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地弹了起来,一旁为我擦脸的二哥显然被我吓得不轻,他一把抓住我,迅速按住我,先是探了探我的额头,接着又用灵力在我身体里走了一遭,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二哥,我没事。”
“怎的没事,昨日吐的那一盆子血难不成是我吐的?”
“吐了那么多?”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虚弱了不少,赶紧寻着床栏靠了靠。
“可不是?父王母后那把年纪还守了你一宿,巫医又瞧不出毛病,只说一切平和,你二哥昨日抱着你的手直至放下都抖得停不下来,听了那话差点要开杀戒。”
“安和!少说两句,父王方才不是唤一道走的吗?”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也快些过来。”二姐抿嘴笑着,眼里有掩不住的疲倦,想必也是守了我一夜,她身子本就不好,如此这般,我真真是觉得难为情。
“知道了。”二哥摆摆手,也未回头看她一眼,“现下是不是可以给我解释解释了?”他知道了什么?
“解释什么?”我很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心里虚得很。
“怎的就突然那般急躁?我昨日抱着你出来才发现整个回廊都被你冻住了,门外的护卫尽数被困在结界里。”
“因为想你啊。”我能说是因了另一个人对你亿万年的思念只能倾注在那一刻?
“说实话,自小说话便喜欢摸鼻子!”他一把拿开我的手,顺道揪了揪,和梦境里的九幽一般无二。
“是有这个,其实昨日,冰棱树死了她陪了我许久了,突的就没了,我心里觉着难受,大殿里又没有一个人”说着说着我不禁又想起了拂晓的模样,心里不觉一阵的酸。
他瞧我甚是难过,一把抱过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走了便走了,走了定是有了更好的归处。你这般模样,她瞧了怎走得安心?”
“嗯。”我靠在他身上重重地点了个头,“我不会忘了她,你也不许忘!”
“好好好,不忘不忘。”拂晓你可听到了?我很是受用的猛力在他身上擦了一把,鼻涕眼里尽数留了下来。
“二哥,今日我要去还钱,我在梦里都瞧见那丑八怪找我要钱。”
他松开我,很是好笑的捏着我的鼻子说道:“你啊你,这般模样怎么去凡间。”
“不过就是吐了些血,没事。”我猛力拍拍胸膛,想要证明我的壮硕,不料力气用得过大,猛力咳了起来,顿时嘴里满是腥味,这反噬还真厉害!
“瞧瞧,又咳血了。”他拿起绢子迅速给我擦了擦,“我定是拦不住你的,可眼下你这般,连凡间一个普通质子都不如,更何况是与敌族相见,若是再出什么事怎么行。”
“二哥让我去吧,去了就回,不过一炷香工夫不会有事的。”我摇着他的手,撒着娇,这招向来是屡试不爽的。
“走吧,我和你一道。”他还真是急的很,语音刚落抱起我便匿了身形一路飞出了殿外,那速度丝毫不必上次我撞在禁制上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