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宋连南将白日里自己做的那些羞耻事一一想起,记忆里不知廉耻风骚之极的人是她么?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精疲力竭战战兢兢一步步地挪到司武堂,轻轻一跳从墙头翻过,灯影稀落,只有月光依旧柔和地洒在她的身上,身子被衬得单薄,远远望去摇摇欲坠。
“连南兄,几日未见消瘦不少。”季洵迎面走来,声音裹挟子夜的温度传来,寒冷。
宋连南的身子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扯开笑颜,用手拢了拢衣衫回答,“季公子,如此晚还未就寝?”
“不急,方才同洛公子饮了些酒,兴头上便忘了时间,这不正着急往回赶?”月色下,他那双眼十分凌厉,身上散发出的柔和气息将那股凌冽之气掩藏的甚好,以至于宋连南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洛大公子’上。
“看样子,那几日倒是苦了你了,我也知道你涉世未深,草率地派你去过昀身边,必然忍受了许多的嘲讽和冷寂。”他温柔的笑着,空气中传来一丝暖意。
“季大少的关心连南记在心里,承蒙好意,我倒并未受苦,只不过难堪寂寞做了逃兵。”她自嘲道。
季洵将手搭在她肩头拍了拍,“去吧,我也该回了。”
望着宋连南远去的背影在黑夜中变得朦胧,兀自看了眼抬起的手掌。
—————————————可爱分割线一————————————————————
“师傅”宋连南跪在地上,“徒儿愿意受罚。”
万俟珩朔坐在堂中央,面无波澜,看不出恼喜,因而让人更忐忑,片刻他才和洛江互换眼色,沉稳道,“受罚?你是吕侯爷的人,谁敢罚你?我这做师傅的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师父我”宋连南很是难过,心里难言的话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洛风在一侧专注地盯着她身上的痕迹,“你做的事难道仅仅是受罚能了的么,你知不知道”
“风儿。”洛江沉默许久开口阻拦洛风继续说下去。“够了。”
“大哥!”洛风有些意气用事,方退下。
万俟珩朔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便向宋连南询问,“你可以说说看你的苦衷。”
宋连南低着头但脊背仍然挺直着,“连南自知此事做的荒唐,原因也十分牵强。”抿唇,“当我在过府碰见久别重逢的旧友,知晓他竟然和这件事也有牵扯的时候,连南就知道这一切不对劲的很。”
“如何不对劲?”
“人心不古,连南恐怕早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自由身了,入了司武堂,真真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十分无奈的害怕着一切,我眼前所见不过是推自己走向深渊的铺垫。你说,我怎么还敢继续在过府待下去?”
“过昀和吕侯爷是刎颈之交,你认为他将你交给过昀另有所图?”
宋连南眼睛酸涩,昂头望向万俟珩朔却不畏惧,“是!”
“哦?”
宋连南恰如其实叙述过昀的府邸。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过昀现在的功力高深莫测,虽然他年纪轻轻,但是那内力似乎大大超越他的年纪,而他府邸里的山水形态,像极了骈罗山。”
“如此说的依据是什么?”
“过昀区区二十却可以将十几米开外的我用内力拉至身侧连南经常上山去骈罗寺抄写经文,对于骈罗山还算熟悉。思虑许久,越想越畏惧,才设下名义逃出来。”尽管她知道,过昀不会伤害自己,没缘由的,她一直坚信这点。
她说完后堂中又寂静许久,万俟珩朔眸中含有血丝,十分骇人,而洛江仍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连南你先起来。”万俟珩朔压着嗓子,“回去歇息吧,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