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取了那管紫玉洞箫,递给九阿哥,“一会替我吹曲梁祝吧。”
九阿哥擅琴,但箫也是会吹的。无怪她有私心,她也不过是凡人一个。虽然比一般的女子来得傲气冷静一些,可是终归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第一次情动,尚未开口,便夭折了。所以她想,想要在离别的最后,能够来得更加完美一些。想要将她说不出的感情,寄托在这一曲之中。
她走过去,掩上了房门。不理有些摸不清状况的九阿哥,走到屏风之后,悄悄的换上今日在市集上买的白色侠女装,裹好头巾,提好剑,走了出来。
侠女装与其说是女装,实际上与男装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花色更为柔和一些,衬得清雅原本雌雄莫辩的脸更加女气了一些。若不是看着刚走进去的是佟家小少爷介德,九阿哥几乎要以为是哪家大胆的姑娘,偷摸进他的房里了。
清雅拿起剑,轻轻的舞了起来。九阿哥一见,默契的将紫玉箫拿到嘴边,轻轻的吹奏起来。
其实上辈子,清雅最擅长的武器便是剑。只不过她的剑高傲而霸气,是杀人之剑。若是上辈子,她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舞出这样的剑。
这是当年世家第一美人的成名剑法,名叫蝶舞。
剑招连绵不断,痴缠若绝,剑光所到之处,像是两只正在追逐嬉戏的蝴蝶,漫山遍野的流连,亲密的诉说着对于彼此的爱意。
不知道那蝶,会不会正是那梁山伯与祝英台所化,才会如此的爱意绵绵。
九阿哥看着眼前的人儿,心里暗潮汹涌,他感觉自己心中的那个怪兽,就像是要突破他所设下的重重牢笼,破防而出,不管不顾的将这天给捅破了去。想到这里他吹得越发的用力,仿佛要将那汹涌借着口中的气流,借着这曲子,一股脑儿的排发出去。
像是感应到了九阿哥的情绪,清雅的剑舞得更快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像是一道网,那两只蝶就像是即将要朝着烈火飞去一般,爱得浓烈,爱得翻滚。
梁山伯与祝英台,到底没有在一起。就像这曲梁祝,到底是悲剧。
突然之间,那箫声嘎然而至。清雅收了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九阿哥。他的十指修长而白皙,在紫玉的衬托之下,显得高贵而诱人。他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怒气,握着箫的手,关节隐隐发白。
九阿哥抬了抬手,将那箫往墙上猛地掷去,箫身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箫声,断裂成了三节。九阿哥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清雅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那断了箫拾了起来。
屋内的动静让同在一个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们吓了一大跳,只不过九阿哥与佟少爷三天两头就会小打小闹的,让他们管,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的。
三段箫,只好与那三只蝈蝈相匹配,清雅将那断箫,小心翼翼的放在博古架子上,又将那蝈蝈拿起来,先是将那胖蝈蝈放在一节玉箫上。瞧了瞧手里剩下的两只瘦蝈蝈,终究是将他们俩放在了一起。
九阿哥一夜都没有回来。
清雅躺在那个熟悉的小榻上,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床,辗转反侧。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起身回屋,洗漱了一番。将九阿哥为她准备的药,悉数的收进了空间里。
镶黄旗的军服是黄色的底色滚着橘红色的边儿,乍一眼看去,十分的鲜艳。衬托得人生气勃勃。清雅戴上军帽,配好弯刀。站在院子里迟疑了片刻,又推开了九阿哥的房门,将那紧挨在一起的蝈蝈,挪了挪,一段箫,一个人。
午门外的广场上,整整齐齐的站满了八旗精锐。康熙帝瞧见悄然融进他亲兵队伍中的清雅,默认的点了点头,带兵的将军显然早就得知有这么个小鬼头要随军出征了。倒是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太子爷留守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