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门了,总要说些什么。
至少也要回顾一下过去,展望一下将来。
井九说道:“一切依旧例。”
青山弟子们认真听着。
井九说道:“就这样。”
听到这话,青山弟子面面相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就完了?
井九说的是真心话。
他没当过掌门。
柳词做的不错。
那就按照以前来便是。
省事。
而且修道者就应该修道,今天已经耽误了一天时间,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散去。
元骑鲸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面无表情说道:“具体事由日后再议,散。”
说完这句话,他踏剑而起,飞向上德峰。
上德峰弟子赶紧向井九行礼,然后跟上。
其余诸峰也依样行事,各自驭剑离开。
只不过夜空里的那些飞剑都很慢,很多人都忍不住回头望向天光峰顶。
星光照着小庐。
井九坐在椅子里,摸着那只白猫。
那件白衣与那份淡定从容,让这幅画面多了一些更深的意味,必将在所有人的记忆里留存很多年。
玉山也随上德峰的师兄们一道走了,想着先前井九向着那座小庐走了过去,白衣飘飘,坐到椅上的画面,双手不自禁地拢在身前,眼里满是夜星的光。
当年在洗剑阁,他们同窗,后来她喊井九师兄,后来是师叔,现在居然要喊掌门了?
不远处的另外一把飞剑上,一位姓吕的上德峰弟子有着相似的感慨。
三十余年前,他去往那个小山村,看到了那位天生道种,也看到了那个躺在竹椅上的白衣少年。
今夜那位少年穿着的白衣仿佛还是那件,只是椅子却换了一把。
……
……
数百道飞剑正在离开天光峰,向着各处飞去,速度却是极缓,充满了“依依不舍”的感觉,那些剑光仿佛都停止在了夜空里,与满天繁星混在一处,竟仿佛是星海已经落到了人间。
峰顶变得安静了很多,神末峰的人没有走,天光峰的长老与弟子也没有走。
井九接任青山掌门,自然也就成为了天光峰的峰主,当然要做出相应的安排。
过南山走到庐前,开始禀报相关事务,除了天光峰的事情,他还管着两忘峰的弟子,看起来要说很长时间。
看着那些敛神静气的师弟们与弟子们,听着过南山的声音,白如镜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先前他可以反对井九做掌门,那是因为井九还不是掌门。
现在井九已经确定是掌门,他当然不会再次发难。
这时候他再敢做什么,那便是造反。如果他赢了,他便可能成为掌门。而如果输了,他就会是大逆不道的叛徒,会被镇压进剑狱里,终生不得出来,就像泰炉师叔那样,连去隐峰等死的资格都没有。
白如镜最大的野心也不过是天光峰的实权,哪里敢对掌门之位生出半点觊觎之心。
不过他觉得自己至少有不在这里等着被羞辱的资格。
“掌门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他没有等过南山说几句话,便站了出来,对着井九说道:“若没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神情谈不上恭敬,但也没有刻意散漫,显得很平静。
可不知道为什么,峰顶的人们听着那句掌门大人,总觉得大人二字里充满了讥讽与嘲弄的意味。
井九没有生气。
心里有鬼的人,才会看谁都像鬼。
觉得自己配不上掌门大人这个称呼,才会觉得是嘲弄。
白如镜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微微一怔,行了一礼,转身就向峰下走去。
他对井九的礼数虽未缺,动作却稍嫌快了点。
更何况,这个时候过南山还在禀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