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畔都冷成了这样,雪原该是如何?
井九看着他平静说道:“你现在境界还低,不要想着去北边。”
卓如岁心想你怎么和师父一个态度,说道:“白师叔与墨师叔带着两忘峰的师兄弟们去了白城,我怎么好意思留在南边?”
井九说道:“我本就不同意两忘峰的做法,真有大事,年轻弟子去了就是送死。”
卓如岁不同意,说道:“有些事情总是要人做的。”
井九说道:“等你进了破海境再去。”
卓如岁想了想才明白这个逻辑,神情有些怪异说道:“师叔你这是在表示对我的看好?”
井九说道:“不错,像简如云这些没甚前途的弟子,想去冒险也无所谓,但你前途可期,所以要惜命。”
卓如岁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兽潮来了怎么办?”
井九平静说道:“已经来过很多次。”
如果换作柳十岁或者是别的两忘峰弟子,这时候会继续与井九争下去。卓如岁却觉得师父与井九说的话好像也确实有些道理,像自己这样的天才,是应该留在最关键的时刻再来挽狂澜于既倒,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
而且他确实有些懒得。
井九欣赏他大概也与此有关。
“师叔,我看这里环境不错,我就在这里住吧。”
卓如岁觉得静园很清静,比果成寺给自己安排的客居要好很多。
赵腊月忽然睁开眼睛说道:“没地方。”
卓如岁顿时没了精神,转身向外面走去,耷拉着眼嘀咕道:“记仇,太记仇了。”
第二天,渡海僧带着几位医僧自白城归来,禅子还留在那边与刀圣一道坐镇。
渡海僧第一时间来到静园,对井九说了说雪原的情形,问他有何看法。
井九心想这种事情为何要来问自己。
渡海僧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当天夜里,鹿国公便来了。
静园连续有客来访,真是有些热闹,仿佛整个朝天大陆都知道了井九与赵腊月藏在果成寺里听经修禅一般。
鹿国公知道井九的脾气,没有说什么雪原的事情,也没有说朝中局势,只是挑着井家发生的几件趣事讲了讲——井商在太常寺里的职司依然清闲,井梨入宫成了景尧皇子的伴读,一道修行青山功法,但在婚事方面好像遇着了些小问题。
看井九听得比较认真,鹿国公松了口气,心想自己算是赌对了。在柳十岁与赵腊月看来,井九的话比当年要多了很多,整个人也生动了很多,但在鹿国公这些人的眼里,随着井九的境界越来越高、声望越来越隆,仙气也仿佛越来越重,他们真的很担心井九就此不理世事,那他们这些井九留在世间的人,该如何自处?
鹿国公走后,柳十岁又拖了一遍地,把他与卓如岁留下的脚印全部擦干净。
井九对他说道:“明天比较热闹,你避一下,不要过来。”
参与祭塔的人数虽然不多,却代表着景氏皇朝以及各大宗派,如果让人发现本应在青山剑狱的柳十岁在这里,可能会有些不方便。柳十岁也是这样想的,点点头便应了下来。
赵腊月看了眼井九,心知决非是这个原因。
……
……
第二日祭塔正式开始,一应流程与民间上坟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静园外念经的僧人数量比较多而已。
井九自然不会参与,坐在静园深处的客居里,听着外面飘来的经声,看着被寒风吹动的白幡,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腊月给他煮了杯茶,在地板上推到他身前,没有说让他出去的话。
有资格进入静园,对那座小石塔参拜的只有六人。
分别是鹿国公与那位朝廷官员、卓如岁、奚一云、白千军与那位戴着帷帽的中州派弟子。
渡海僧与大常僧在塔旁迎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