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等人耐心的等待,也在私下讨论了这个问题。
魏元忠说,这个“军队留守”并不大好挑。
其一,得是裴元帅与唐总管二人都了解且都认可的。换句话说,既得是裴元帅的心腹,又得是二圣能够接爱与认可的,必须在政治上过硬。
其二,那个军队留守必须在军队里地位不低名望不小能够压得住那些骄兵悍将,又得是熟悉军队里的各项事务,能和大都督府的官员相安无事紧密配合。
其三,其实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拨乱反正临危救局”这样的大功劳可不能轻易予人。唐怀壁与裴行俭为官多年,这样的道理肯定是知之甚详。所以这个军队留守肯定是在朝廷之上有根基有人脉有前途。那样,裴行俭与唐怀壁才乐意把这个顺水人情送给他;那样,他才有“资格”享受这样特殊的煅炼与栽培的机会!
薛绍等人私下想来议去,最后郭元振一口说道:“说来说去,除了薛公子,没有第二人能够胜任哪!”
郭元振话音刚落,两名行军大总管派了一个佐将传来一条号令,让薛绍带人去并州大都督府的监狱,严加斟酌,先把那些被无辜扣押的并州大都督府官员放出来,并将柳盛本人,请到这里来。
此令一出,魏元忠与郭元振等人就都心如明镜的恍然了——这不就是让薛绍去给并州大都督府的官员们布施恩惠结下人缘,以便今后开展工作吗?
并州大都督府的军队留守,看来是非薛绍莫许了!
薛绍自己的心里当然也是有数的,否则又何必把裴行俭请来收拾这个残局?如果裴行俭不来,那说不定就是武懿宗两兄弟来窃取“胜利果实”了。让他们白捡一点功劳倒是罢了,关键在于,万一被这两个废物篓子误了北伐的后勤大事,那可就太致命了!
薛绍带上了三刀旅的人,而且换上了一身铠甲战袍的戎装,亲自去了并州大都督府的监狱。
那些狱卒小吏们可不认得薛绍,薛绍也没有手持什么公文,因此拦着不让进。
薛绍道:“我奉行军大总管裴元帅之命,前来监狱提人。”
狱卒见了这些军人心里其实挺害怕的,但是职责所在也不敢轻易放人进去,否则那是要掉脑袋的,于是壮起胆子道:“若无并州大都督府的法曹文书,任何人都不得私探监牢,更何妨放人。”
“法曹文书?”薛绍便笑了,“并州大都督府的法曹参军李仙童本人都已经被我们拘押了。我到哪里去给你弄文书?”
“啊?”狱卒大吃一惊。
牛奔爆喝一声上前一把拉开那狱卒,抢了他腰间的钥匙就骂骂咧咧的开门去了。
狱卒吓得面无人色,然后坐在地上号淘大哭,就这番被你们害死性命了。
薛绍就安慰他们说,你忠于职守,非但不会丢了性命,还会有功得赏。稍后就来并州大都督府里留赏吧!
狱卒当然不会相信一个陌生军人的话了,险些哭绝于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目。
稍后薛绍比对名单,把柳司马以及被李仙童无辜拘押的一些大都督府官员,尽数提了出来。柳司马这些养产本处优的为官之人无辜受殃受了这一场牢狱之灾,度日如年都无法形容他们的内心苦楚。现在得已重见天日,他们当然对前来释放他们的薛绍本人感恩戴德。
郭元振不失时机的告诉柳司马等人说,大都督府的兵变已被薛绍平定,现在是来请他们回去官复原职的。
原本这些官员都以为遭逢兵变死定了,现在非但捡回性命还能官复原职,顿时好多人喜极而泣,都不顾儒生仕子的清傲与风度,当众就对薛绍行了稽拜大礼。
郭元振生了一颗玲珑妙心和一张如簧巧嘴,一番天花乱缀的夸赞之辞说下来,把一旁的薛绍都听得脸上有些发烧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