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的卷宗也被束之高阁。相比于帝国的存亡c人族的安危,真相变得不那么重要,哪怕遇刺之人是帝国未来的元帅c是神院最年轻的神将。
计晨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很清楚,有资格c有实力参与这次刺杀的人岂会是泛泛之辈,可少年还只是少年,虽然他天赋极佳,也足够努力,但实力上巨大的沟壑又岂是朝夕之间可以逾越的呢。
况且在这条fu ch一u之路,这个少年注定要孤独前行,显赫的家世和身份不会给他带来助力,反而会成为他的阻碍。当年他与季院长说过,教南宫瑾瑜修炼武道是为解他心结,可这何尝不是将这个少年一步一步推向万劫不复。
计晨子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何时起了这样的恻隐之心,可能从一开始就有了这样的念头,只是这几年与南宫瑾瑜为数不多的相处,以及对南宫瑾瑜的疼爱,让这种恻隐之心越发加重,所以才生出了今日的犹豫与不忍。
“瑜儿,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你要走的这条路太过艰难,而且万般凶险。”与以往冰冷的语气不同,计晨子的话音如同长辈在劝解晚辈:“你若是放弃,没人会责怪或是看低你,这个包袱太重了,不是你能够背得起的。”
南宫瑾瑜没有开口,依然低着头,双眼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抬起的双手:“放手?如何才能放手?”
这话像是在问计晨子,更像是在问自己。
“我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可以每天在阁楼里睡到自然醒,吃着点心喝着茶看一整天的书。”南宫瑾瑜喃喃的说着:“可是知道就是知道了,怎么能当做不知道。”
“真相就是真相,哪怕被别人所不愿相信,可它确实发生了。我无法假装忘记,它像一根倒刺,狠狠地插在我的心口,日日夜夜都在用锥心的痛提醒着我,我的父亲死于一场卑鄙的阴谋,我的母亲在我眼前惨死。”
“当年我的父亲是去抵御魔族的,可他却在与魔族的交战中死在了人族手下。是他们错了,却要让我的父亲背负着世人的误解而死去。”
南宫瑾瑜越说越激动,低下的头缓缓抬起,原本清澈的双眼中充斥着难以平息的怨恨:“你说,我如何能够放弃,我为何要放弃!”
这话说的近乎咆哮,计晨子身后的松树上积雪也为此掉落了不少。
这份怨恨和苦楚积压在南宫瑾瑜心中已久,今日终于承受不住了。原本他以为计首司是院里唯一赞同他fu ch一u的人,可今日,他以为唯一一个支持自己的人却在规劝自己放弃。他已经很孤独了,他真的很需要别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示认可,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能给他的内心带来莫大的慰藉。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认可他这么做,更没有人认为他能够做到,这才是他为何如此失态的原因。原来,在所有人的眼里,无论他多努力也无法完成fu ch一u,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在寻死而已。可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晨光已经全部跳出了大地,南宫瑾瑜歪过头避开了计晨子的身影,迎着初升的朝阳,他平复了一下起伏的内心,脸上的暴戾之气也随之散去,然后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就连算无遗策的计首司也劝我放弃,看来我真的一点胜算也没有。可是怎么办,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你会死的!”计晨子盯着南宫瑾瑜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南宫瑾瑜迎着计晨子的眼神:“既然我争不来胜败,那就用我的生死来跟他们论个对错吧!”
计晨子看着一脸晨光的南宫瑾瑜,久久无语。他未曾料想到,这份仇恨已经深扎在这个少年的内心,入肉生根。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沿着这条路前行,而他将来终究会陷在这万般凶险的fu ch一u之中,不死亦不休。
不知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