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有些焦虑不安的从淤泥中抬起了脚,然后又深深的踏入,淤泥恶臭难闻,足足有半个小腿的深度,周围岩壁亦是泥泞湿滑,有虫蛇粪便等诸多污秽之物,沾染了沈石的手足衣裳。沈石已经在这古窟中穿行了数个时辰了,原本他打算在洞口附近暂避一会,待那兽尸离去之后,自己再脱身而去,毕竟这古窟阴阴深深,不知藏着何等妖物,怎料那兽尸狡猾之极,假意离去后又杀了个回马枪,若不是沈石机敏,看出了些端倪,此刻怕是已经被大卸八块了。这僵尸鬼物有的是耐心和时间,索性就在原处假寐了起来,沈石见此也熄了原本的心思,沿古窟而行,或许有其他出口亦未可知。
这古窟深邃悠长,时时有阴风寒气,初起时倒也无妨,越到深处阴风更胜,稍不留意便会被阴气入体,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少不了亏损些元气。如今古窟深处尽是污泥污垢,举步维艰,倒是没遇到什么鬼物或是妖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在这黑暗狭小的空间里,沈石下意识的有些紧张不安,他时刻左顾右看,似要找出什么洞穴机关或是潜伏的鬼物妖兽,连日来的新伤旧患c劳碌奔波c世间事事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早已令他疲惫不堪,若非他早年经历了诸多艰险,世事沧桑,警觉意识和性格坚韧远胜同辈诸人,想必此刻早已撑不住了吧。一个巴掌大的火球孤独的漂浮在半空中,照亮着这仅仅一块的光明,孤单的挣扎着对抗着无尽的黑暗,对抗着身前身后的夜魇,直到阴气强盛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轻而易举的吞噬了这仅有的光明,每一朵亮光重新升起,却坚持不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前赴后继的消失在黑暗中,最终沈石黯然的行走在无尽的黑暗中,只有背上的温热和心跳声能给他些许安慰吧。
沈石在黑暗中不知又行走了多久,他自己开始焦躁不安,甚至有了几分恐惧,他摸索到一处可以避风的岩架,再次升起了火球,橘huáng sè的火光颤颤巍巍,放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不过多少给了自己一些信心,他看了几眼张小鼎,微微了笑了一下,义无反顾的顶着强盛的阴风,寻找着出路,黑暗之中心有光明。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软弱无能了,他暗暗的嘲讽着自己。
沈石的步伐明显加快了很多,又行了数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抹huáng sè光芒,他心中大喜,不顾胸口的剧痛,疾驰而去,光芒愈来愈亮,正是一处出口。沈石心中自是欣喜,不觉中又快了几分,直到一副陌生至极的场景映入到他的眼帘。
天空是昏暗的,昏昏沉沉的看不真切,一条丈许宽的土路出现在沈石脚下,黄土铺地,十分平整,道路两侧有稀疏的草木,漆黑的草木看上去怪异了些,草木后是无尽的迷雾,看不清迷雾中是什么,隐约可听到哀声厉啸。
沈石在原地驻足了一小会,本打算看下小鼎的伤势,当他扭过头去,脸色突然扭曲了些,显然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身前身后都是黄土大道,迷雾缠绕中虽看不远,但也看的真切,哪有什么洞窟出口,自己莫名的出现在了这古道上。
突然间他听到了车水马龙的噪杂之音从正前方传来,似有人高声呼喝,有人窃窃私语,有车轴滚动音。沈石心下也大定了些,不管此处是何地,只要寻得人烟,总比那危机四伏的山谷中要强得多,况且此地隐蔽万分,那些仇家就是寻来此地也得十天半月,倒时候自己也能安然脱身了。
沈石也不敢远离大道,只得沿路而行,这古道漫无边际,连行了半日也不见人烟。他原地休憩了会,神色微微一变,于是正襟危坐了起来,双手立于膝前,吐纳了一小会。不久后,他疑惑的睁开了双目,此地无丝毫灵气,就这一小会,他自身的真元灵气又消散了一丁点,就像被异物吞噬了一般。
沈石原地盘坐,不住的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