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黑夜中的怪物舒展身姿,利爪再度长到了半尺之长,在亚尔中心微弱的灯亮下无数恐怖的黑色身影被无限拉长,他们是第一波进攻亚尔的巫妖,他们在被骑士杀死之后死而复生,每重生一次他们就会极度痛苦和虚弱,而经过如此漫长的时间他们的实力的恢复也就宣告这场本就毫无意义的对峙在那一声声刺耳咆哮中瓦解。
他们拼命向前冲锋无视骑士们手中的刀剑,他们这种巫妖本就智慧极低,身体里的本能也只有杀戮,所以把他们带到战场中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亚尔则是他们选择沉寂千年后第一个打击的对象。
”费尔,带着人封锁城门,我们已经是亚尔最后的守军了!如果我们还没有战死,就决不许这些来自异域的怪物践踏我们一分国土。“一个中年骑士大喊道,他冷冷望着如蚁群一样密布的巫妖军团,他们庞大的数量让他们在奔冲的时候无意识的形成一个包围圈,死死的围住了亚尔,只要这个包围圈突破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点,他们便彻彻底底地输了,而且输的没有一点价值,甚至输掉了身为骑士长的尊严。
所以他宁可承受来自巫妖更猛烈的进攻,也不愿意亚尔有半点失守的可能,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剩下这一队快速消亡的生命。
微光刺破了夜的拥抱,红色阳光如重重的暗箭投下,冗长的夜即将消失转而是多久未见的黎明,但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过度,就像一切事情不会一蹴而就。
刀剑的声音愈发激烈,骑士们一个一个的倒下,那黯淡了的银色盔甲摔落在地上发出的哀鸣声像是亡国之音一般久久在还活下来的骑士心中回荡,而当一个巫妖死去其他的巫妖就会涌上来,他们是来自荒野觅食的野兽,有着野兽的数量和力量,但更为可怕的是那几乎永恒的生命力。
包围圈越收越小,有的一部分巫妖已经直接与城门处的亚尔最后的一批骑士发生战斗,骑士长绝望地看着这一切,他忽然看到了一名骑士还在巫妖群中疯狂挥舞着他的那把龙牙剑,像战场收割机一般无谓,但那名年轻骑士的眼睛却有着骑士长从未见过的东西,很陌生却又很熟悉,像在很久很久之前见到过一般。
他率领剩下的骑士冲入了巫妖之中,刀剑的嘶鸣声更加剧烈,每当有一名骑士倒下,便还有另一名巫妖投入战斗,骑士长发现剩下的骑士眼中也涌出了那样异样的东西,他在脑海中反复搜索企图找到一点,在他的过往里已经遗忘了的东西,当有一名骑士被巫妖直接用爪洞穿了心脏像走投无路的人那般在悬崖上绝望地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温热的鲜血洒在了他的脸上。
骑士长终于想起了那副被鲜血浸染的古画,无数人在战场中厮杀,他们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让敌军退无可退,其实那场战争是没有必要打的,只要敌军的君王乖乖投降,那么会少流多少鲜血,又有多少人不必在那常年被风沙眷顾地不毛之地化作累累白骨,可他们选择了斗争到底。这种骨气可嘉,但他们选错了对手,塞尔维亚是什么?西方诸国的领袖国,居然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那么下场也只剩下悲凉的死去。
在那副饱经风霜的古画里战斗被打响了,震天的炮火声,刀与矛顽固交锋,血液不住地流淌着在悠久的年岁中被慢慢烘干,他当初还不是骑士长,所以作为骑士在敌军中冲锋陷阵,在战斗的最后一刻,兵临城下,敌军的眼中露出了一些苍凉与绝望,但依旧选择奋不顾身的为荣耀祭奠自己。
今天他再度看见了那种眼睛,苍凉与绝望交织,像被幻梦笼罩住的眼睛,其实每个人在刚开始都是怀着必胜的信念去战斗的吧?所以那般无谓,但现在这群走投无路的骑士再度无谓起来,因为每个人都已怀揣着必死之心。
”唔,,,“骑士长一声闷哼,这一次他感受的温热再也不是来自别人的血管里,而是在他自己的心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