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这时候也刚起,在阴凉的院子里走动走动,边想心事——四姐盖的是简单的两层小楼,四方形围成一圈,中间空出个院心,早晨的阳光还照不进来。
昨天晚上他向四姐打听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看得出来确实她对这个村里姓楚的没什么太多好感,也似乎不太想聊以前的事,基本都以记不清给搪塞过去了。也有可能她对跟一个外地人讲这村的历史没什么兴趣,不过他还是觉得没表明自己的目的和身份是比较明智的。
他决定先去找兰猗的大伯问问。
罗敷也感兴趣,那就一起去了。
出门的时候,青芹也想跟他们出来玩,被四姐看似并不严厉地阻止了。使他想到昨天晚上他跟青芹挺合眼缘,聊了几句青芹挺喜欢他这个大哥哥说要跟他睡一屋,但还是被四姐拉走了。
“青芹现在算是马玉荣收养着,他爸上两个星期死了。”乐乐到达兰猗的大伯家时先打听了青芹的事,大伯上来就告诉了他们四姐真名叫马玉荣,他可不喜欢叫她“四姐”。
“哦?怎么死的?”乐乐顺口问。青芹不是四姐的孩子他有感觉,但是父亲也死了使他本能地想问,青芹的父亲应该年轻着呢吧。
“自杀。”大伯说。
“啊”乐乐不便再继续,沉吟了会才又谨慎地打听青芹母亲的情况。
他妈丁妍两年前就跟他爸离婚了,就住在离这不远的丁家沟,他爸——李健吾其实也是个孤儿,也是村里照顾着长大的,长相英俊,但是却一直打光棍,还是马玉荣给他介绍的丁妍,40岁才有青芹。
乐乐看得出大伯说起这些就不自觉地生出惆怅来。
罗敷一边听着两人攀谈一边饶有兴趣地在屋子里轻轻地走来走去看墙上挂着的画,乐乐瞄了她一眼。
大伯于是告诉他们这都是亚杰的画,虽然罗敷不住地赞叹,不过他是欣赏不了。
乐乐想到她昨天交待看完医生告诉她结果但是却一直没联系上她,于是问道:“亚杰她现在在哪儿呢?”
“我也没联系上,她说去朋友那里住一阵子再回来,我这几天还得找人帮她把房子修建一下,”大伯说着又换愁容,“也不知道我弟他们家中什么邪了,妈的,一辈子好人,老老实实的”
“亚杰是肯定不会有事的,这么聪明的人!”乐乐说,他也没法安慰他,也没法把实情告诉他,那要亲眼见了才相信的。
而且不是说,天之道,抑邪恶而补良善,人之道则不然,损良善而补邪恶嘛,虽然他很痛恨毁了亚杰家人的这些恶徒,但是做好人就会有好报这种说道一直是他深恶的。
然后又想到了绿教,就故意怀疑了一下这些事情是否跟绿教有关。
大伯却夸起了绿教,村里有些人长年头痛,幸得两年前哈桑来念经给他们治好了,于是大伙都跟着他信了绿教。
这个头痛倒引了罗敷的关切,追问怎么个痛法,多痛。
大伯于是说,就跟几天没睡觉一样,翁翁的痛,或者喝酒喝多了那种痛,死不了人,但是难受。
“经常痛吗?一年365天?”罗敷又问。
“我没头痛病,是别的人,从小就有,几十年了,不过以前不频繁发作,这十来年发作得频繁些,几乎看他们整天都唉声叹气的。”大伯说。
“医院治不了?”乐乐也觉得新奇纳闷。
“早就不去医院了,几十年了根本查不出来什么原因,”大伯“老江湖”地说,“哈桑给他们治好后,他们跟重新活过来一样,每个人脸蛋都变漂亮了。”
“哦马玉荣呢?”乐乐问,“她有头痛病没?”他想起就是在医院碰见的她。
“她也有,这不是现在都已经成哈桑的真理宣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