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哈桑的房间了。
罗敷走近亮光,跟她刚才在那边看到窗子时想的一样,这边这个也是月牙形的。里面还挡了个青绿色的帘子,除了散出来一些微弱的灯光,根本无法看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罗敷在窗子下边屏息听了好一会,里面就像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动静。
她退后了几步,离的远远的,寻思着躲到黑影里向窗子投个石块如何,看看谁来掀帘,如果是去到门口继续等他们散场出屋的话那时间上太没谱了。
但是呢,投石砸窗,估计来掀帘的也是主人吧,罗敷这么琢磨着,就听得正门那里有轻轻的细语声。无需思索,立即从黑影里走出来——先到正门看看去。
是一个背影柔美的年轻女子,两手合在胸前,一袭淡huáng sè的似裙似袍的装束,婷婷站在殿内。马瑞在她的对面,还在几米外的讲台上。
“哈桑阿訇现在不在这里,”马瑞对眼前的女子说道,“他正在南边广场上跟众人聚会。”
女子的背影一动不动,只轻轻说了声:“嗯,我不过去了,你就权当帮我预约一下,我明天这个时候还过来。”
“不需要留联系方式吗?”马瑞问道。
“嗯,他知道。”
说完,女子缓缓转过身,向外走来。
罗敷躲在黑影里看着她,戴着一个弧度柔和的细边眼镜,笔直的鼻梁既英挺又秀美。
马瑞为什么要说谎呢?看来是里面的客人的确比较重要,罗敷心想,“他知道”,看来这个弱女子也不是普通路人。
女子出门后不疾不徐地向南边走,罗敷在夜幕里远远地跟着,只觉着蛙声越来越响,似乎前边就是一个栖息了数只青蛙的池塘,同时西边也有了人家灯光。
女子忽然停了下来,没回头,站在原地柔和地说道:“你认识唐金吗?”
罗敷也停在原地,略略怔了一下:“不认识。”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吧,明天再见。”
罗敷看不到她的正面,但是她估计她应该是在笑着。
“我是想说其实哈桑就在真理殿里面。”罗敷说道。
“嗯,好的,明天见。”女子说着略略侧了一下脸,然后就沿着小路向西边走了。
罗敷目送她消失,然后才来到小路,这里像是断崖,路的外边有大约十米的落差,下边是蛙声的来源——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微弱的光线使她能看到小河的对面是一大片草地。她觉得这是熟悉的小河,熟悉的草地,兴致乍起,轻轻一跳,就从崖上下来,越过小河,落在草地上。
她一边深呼吸一边往草地深处走,然后发现在草地里居然停着一辆漂亮的车子,她从来没见过的车子,围着它转了一圈。
在指环灯光的指引下,同时发现草地的对面又是一个十米高的崖壁,这片草地其实曾经是宽敞的河床吗?她想到对面看看。
罗敷踩着秋夜的杂草,能感觉到草棱子划过她的脚踝,有些许的凉意。对面的崖壁看上去凹凸不平,并没有被河水长期冲刷的平整,即便如此,上面也布满了各种画符一样的涂鸦,红的c蓝的,在冷光下有些惨淡。
在罗敷饶有兴趣地行进时,忽然一个敏捷的身影从她眼前闪过,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裙子,一晃跑进了对面崖壁的阴影处不见了。
“哎——”罗敷似叫似唤,这个场景,她觉得有点恍惚,有点诡异,根本没发现从哪冒出来的小女孩。
对面崖壁有一个大凹陷,小女孩就是跑进了那片阴影里。难道那儿是一个洞穴?罗敷心想,可是里面一点亮光都没有,小女孩跑进去干嘛?喊她也没应。
越是心里发毛越是想过去看看。
——果然是一个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