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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院门被人推开,秋秋赶紧转过了头来。
“你回来啦?过来帮帮忙,我擦擦这屋檐上的灰。”
念安受宠若惊,不过还是赶紧进到里屋把怀里的纸钱一叠一叠小心的理了出来。
“咦,小二哥也来啦。”
“余道人说中下,有意。”念安一边把纸钱仔细的拿着干布轻轻擦拭着,一边自言自语,那话也不知是念给谁听的。
“钱,可还够了?”
“正好够。”
少女舒了口气,挺直背,用力拍了拍正在发育的胸脯,似乎还算满意。
王小二站在门口看了眼和去年相见又变化颇大的秋丫头,又偷偷瞄了眼不知何时起两家院子间修起的那道小小柴扉。
这些年已经长得愈发高大的青年,努力压低了眼神,掩饰着淡淡的失落,上前放下随身的包裹,微笑帮着二人打理起来。
“秋秋,我特地从太原帮你也捎了些那边姑娘流行的甜食,有空尝尝。”
“谢过小二哥。”
秋秋甜甜笑了笑,左手干练得拿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去,右手则把纸钱和福纸收在一起放到了门前屋檐的空地上。
“你们等等。”少女又进里屋拿了张干布在石头门槛上拍了拍,这才允许那两人坐下。
摆弄好这些后,像小时候一样,三人就这么并排坐在念安家前的门槛上。
他们在等这天雨能稍稍小去。
“待我当上把头了,想在陇西弄套几进出的上好宅子,最好是那种带个小池子的,每日还得学学那些讲究人家泡壶香茶来喝喝。”王小二许是这两年见了些市面,憧憬的看着漫天雨丝。歪头想了想,他又纠正了自己:“不能喝,得品,咱得品。”
说完这他下意识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念安也笑,秋秋跟着笑。
“对,最好在太城原再找个水灵的嫂子,生个可爱的小侄子。”少女双手托着腮打趣。
王小二回过头来看了眼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笑了下,再没说话。
待到雨停了,三人就蹲在那屋檐下,闻着湿漉漉泥土的清香,把手里的福纸和纸钱撕下来一张一张放入那飘忽升腾的火焰之中。念安半跪在那躺椅前,眼睛随着起舞的黑絮一同飘扬。
眼睛辣的厉害,不过少年依然不愿意移开视线。
天雨虽细,也润涧边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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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丑时,念安赶紧换了身干净衣服准时去了福兴街居士楼的后门。
那天天和他相伴的灰色老驴已经被人牵到这里了,不喜不怒得朝少年郎嘶鸣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少年则不知是因为中午了了个心愿还是上午从余道人那儿求来的中下道签,这会儿心情很是不错。于是他顺势走到居士楼后的一个草料箱里抓了把草向那老驴递去。
店里那平日最为挑剔的掌柜今个儿正好也在,似乎是嫌念安拿多了些,挺着肚子过来训了少年一番。
不知为何,少年觉得今日掌柜的话虽凶,那眼神看着却没往常那么紧了。
少年上前提起一旁店里伙计递过来的槽水,一桶一桶得搬上了那灰色老驴后的木车上,待到放稳当了,乖巧得答了声谢,斜靠上去驾着驴车往城北驶去。
驴车行到北城门前的主道上时,路上有个五六岁的小孩拉着娘亲的手在对念安指指点点。
少年郎似乎早已习惯了,张开嘴友好地向着那孩童转头笑了笑,那孩子也睁着扑棱棱的明镜直视着念安。
可那年轻的母亲却是不喜,三两步拉走了稚童。
仔细看念安的耳朵和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