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坐在这头座头鲸嘴边一处突起的肿瘤上，我坐在他后面。

    这周遭有二三十个差不多的肿瘤。肿瘤上都冒出一根尖尖的长毛，尼古拉斯在上面结了网，把我和他固定在肿瘤上。

    但其实我们行进地非常平稳，我猜这是尼古拉斯的习惯——到哪里都织网，哈哈，像个妇人。

    “稻的朋友，船舱需要fu u吗。”鲸鱼这时说话了，声音非常低，还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你是隶属于哪个国家的，如果我的王国还在，我会征召你。”尼古拉斯似乎有点被眼前的环境震撼到了。

    鲸鱼沉默了一会，随后大笑，“哈哈，老朽已经不中用了，三十年前我是负责皇庭怒江——无尽海方向的巡航舰总指挥官。”尼古拉斯轻抬起额头。

    “你们现在坐的，这二十八座位，曾经坐着的是那怒江流域十六国和12城的政府首脑。”鲸鱼话语激动。

    由此判断，这些肿瘤突起上长出的毛，曾经是挂国旗的。但我没有询问座头鲸。

    尼古拉斯轻轻点头，翘起二郎腿，看向脚下：“后来呢。”

    “后来我在他们开会时打了个喷嚏。”鲸鱼说完嘿嘿哈哈地笑了起来。

    尼古拉斯没有回应他，我也觉得这是个玩笑。

    鲸鱼继续航行在临江河中。

    “后来他们在一个雨夜召集了我，还有我手下的九个副官，凌晨三点我们在怒江海上情报总局停泊。”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您们知道我从不会听这些机密，作为一个军人。

    “嗯。”我立刻应答他。尼古拉斯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会议结束后发生了什么，我的九个副官的x hà一在海上一同消失，我向总部求救，请求搜寻舰支援，但是一直无人应答。”

    “金雕：莫西干直升机在我的背上降落，接走了这场会议的二十七名首脑，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突发状况，因为那天海上的风雨确实太大了。

    直到送走首脑后，我的须毛开始一根根掉落，我的内脏环境设施也开始剥落，我才发现，我的心脏处被安装了核爆装置，血管上爬满了kè l一ng锥蝽。

    他们想将我的血液和燃油抽干，然后将我炸死在那片无人海上。”

    我拨开尼古拉斯的蛛网，往座头鲸的口腔内部走，扶着一根尖毛往里看，确实，他的舌头和内脏上有多出深黑色油亮的死斑，那是核污染的特征。鲸鱼感觉到了，在他的胸腔内打开了灯。

    “你活下来了，鲸鱼先生。”我问他。

    “嗯，是的。”他熄灭了胸腔的灯。

    “他们没有料到我的自检系统那么先进，藤壶人：牙马我的一个部下躲藏我的肝脏后面，他告知了我所有的体内情况，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喝海水并吐出，xg 的是核炸弹被我冲出了体内，我让鲸虱部下们给我注射了兴奋剂370型——那是战争时期用的。”尼古拉斯也走了过来。

    “最终还是失去了动力，我在海上漂浮了三天三夜，我的部下们死在了我的腹中——我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被我吸入的大浪拍死的。稻医生救下了我。”座头鲸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拍了拍他的一个座位，想以此慰藉他。

    “稻医生在海上看到了我，再醒来时他的龟壳少了半块。”原来这就是稻龟壳少了一半的原由。

    “我欠稻医生的太多了，诶。我那些死去的部下，我的身上牵扯着太多的人命。”座头鲸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船舱一阵阵晃动。

    “这不是你的错，指挥官先生！”我对他说，声音控制不住地大。

    他再没有说话。

    沉默中，我们在漆黑的临江河底继续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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