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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荒,随着夏末到来,雨季将至,届时雨水汇流,黄河渐涨,往年不及秋末黄河各流便纷纷决堤,水越河道,漫及荒野,至冬时,整片北荒大陆除个别高山外俱成汪洋,无尽水泽将笼罩这片大地直至春季,四野之水于那时落幕,尽入汾河,而后,携千丈巨涛奔流入海。

    故而,北荒各部族均需在夏末之际,水漫之前进行为期一季的大肆狩猎,以备冬日之需。亦称秋狩。

    大雨欲摧前,多水雾弥漫,生于斯长于斯的动物们往往最先察觉到变化,候鸟迁飞,百兽登高,那一刻,所有的猛兽亦纷纷狩猎储食,尖牙利爪间,猎物与猎手之间的关系往往转瞬即变。

    阿公所言一周后的祭典便是由此而生,它设立于秋狩之前,献祭血食,祈求先祖赐福,佑庇族人。

    秋狩,就要来了,可闻停此消息后祁渊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秋狩,捕猎,亦代表了别离,死亡,在这场生命的拉锯中,惠水腾水部并不总是占优。

    不变的是每年前去迎来送往的总有他这个孤零零又矮小的身影。可变化的是他送别的一个个亲切的身影有大半永远的停歇在了大泽c山林。

    小小的他不惧死亡,亦不怕分离,但他受不了,那一年,狩猎队回来后,一个眼睛哭肿的同龄幼童走过来对他淡淡的一句:

    “我也变得和你一样了!”

    那一刻,一向能说善辩的他失了语,莫名心寒!

    回想起往昔一个个为他带野果,带小兽供他玩耍的身影都变成了脑海中的灰白记忆,祁渊心中一阵绞痛,面色更苦。

    可落在阿公眼中,又是另一番场景,还以为是祁渊因为汤药苦涩的厉害,并且对他的解释多有不悦,亦不禁宠溺的摇了摇头,圆润的左手一挥,鹰居外百颗巨木飒响,洒落零星青绿光芒,汇做一团碧液,穿过枝杈c木门,浮于阿公手上,随着阿公挥指一弹,落入祁渊木碗。

    而后,不待祁渊开口,大手又是一挥,木碗悬浮而起,顺着祁渊因吃惊张开的小嘴,将碧液下倾,继而,转身离去。

    青液稳定的应着一定流量灌入祁渊嘴中,但祁渊是人不是机器,少量青液终是溢出了小嘴,顺着下巴,在下颚尖处汇成碧滴,眼瞧着就要滴落。

    可忽的,祁渊只觉身上一沉,下颚一痒,毛绒绒的长耳在他的余光中摇来又晃。

    少卿,木碗上阿公加持的巫力渐去,祁渊放下了木碗,碗中青液还有小半碗剩余。

    而此刻,讹兽正躺在祁渊肚子上,三瓣嘴张着,正对祁渊下颚,半眯着眼,神态慵懒,只等碧滴一落,正入嘴中,好不惬意。

    可,一个呼吸,两个呼吸,那碧液为何还迟迟不入嘴里,带着疑惑,讹兽好舍不舍的告别了他舒服的躺姿,睁开双眼,转过头去,正对上祁渊一脸的不怀好意。

    对此,讹兽无所谓的耸了耸长耳,眯缝着大眼,细细打量祁渊,特别关照着祁渊的手和唇角,却怎么也找不到丁点碧液的痕迹。

    顿时,意犹未尽的讹兽一脸生无可恋并丢给祁渊一个大大的白眼,尽是嫌弃。而后,从祁渊肚子上挪到木床上,小腿蹬了蹬祁渊的大腿,示意其给自己腾位置,便不管不顾的卧在了哪里,缩成一团,双眼紧闭,仿若生着闷气。

    祁渊简直要气晕了,这小东西吃他的,住他的,此时,偷吃阿公给自己润喉的碧液不说,还敢嫌弃自己。

    手抬在了半空,正欲给讹兽一个教训,视线却突然落在了床边刚放下的木碗,不觉计从心来,嘴角勾出一抹坏笑。

    捻起一粒床边的碎石子,屈指一弹,屋顶一片青叶落下,祁渊探出双指,将其夹在指间,拿着青叶在木碗中一蘸,散着碧液之香,探在了酣睡的讹兽鼻间。

    讹兽鼻尖微动,半梦半醒间的它并未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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