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伽罗满怀感激,回身抬头,就见谢珩正低头看她。他神色依旧肃然,眼底却似有促狭,拎着那只狗稍稍靠近伽罗,见她皱眉躲避,适时挪开,旋即略过一抹笑意。
“这只狗是西胡使臣送的礼物,怎可随意丢弃。”谢珩正色,将拂秣狗递向乐安公主。
乐安公主哼了声,“它喜欢旁人,我就不要它!”
“还在置气?”
“皇兄偏袒旁人,我也不要你。”乐安公主还为那日东宫内谢珩蛮横的态度耿耿于怀。
谢珩神色稍缓,声音中也带了笑意,“当真不要?”
乐安公主别过身不理他,只忿忿的扫了伽罗一眼。
伽罗颇觉无辜,忽见前面绫罗衫动,那位始终沉默的姜姐姐缓步上前,盈盈向谢珩行礼道:“殿下别见怪。方才公主只是逗傅姑娘玩,并无恶意。”她的容貌很美,举止端正大方,声音柔和悦耳,盈盈行礼之间,耳畔金珠晃动,唇角噙着温和笑意。
谢珩“嗯”了声,又将那拂秣狗往乐安公主跟前送了送。
兄妹二人自幼感情融洽,淮南数年困苦中,更是相依为命。他虽性情冷硬,对èi èi却向来纵容,那日东宫中一番言辞对峙确实过于严厉,而今èi èi意犹未平,却拿伽罗来表达不满,确实不妥。
他握着一只狗爪去碰乐安公主,声音稍稍柔和,“你那里两只拂秣,若弃了这只,那只岂不孤单?”
乐安公主犹豫着碰了碰狗爪,终是咬牙,“不要它了!”
“不要就不要罢。英娥——”谢珩神色稍肃,拉着èi èi往旁边走两步,避开旁人,嘱咐道:“傅姑娘是我的客人。”
“所以呢?”
“客人该当礼遇,是我有求于她,才会留在东宫。你若是不满,找我就是。”谢珩声音压得更低,“她的事情,皇兄在父皇跟前已经很为难了。别再给我添麻烦,收收小脾气,好吗?”
这般软语哄慰的姿态,总算让乐安公主满意了些。
“其实那天是我看皇兄和父皇闹得厉害,才听了父皇的话去带她。不过是换个地方罢了,又没打算拿她怎样,结果皇兄就那样凶我!”乐安公主颇感委屈,将伽罗瞧了两眼,“当真是皇兄有求于她?”
谢珩颔首。
“那好吧。”乐安公主泄气,“但是皇兄,不能再为她惹怒父皇!你将她留在东宫,不管是礼遇还是监禁,这我管不着,但倘若皇兄为她而跟父皇其龃龉,这就不值了。咱们好容易有了今日,皇兄该多体贴父皇。”
“我有分寸。”谢珩颔首。
乐安公主将信将疑,招呼那位姜姐姐走了。
谢珩随手将那只拂秣狗递给战青,继续回东宫。
伽罗一声不响的随行在后,暗暗纳罕。
自打回京,谢珩在人前都是冷厉肃然,甚至不苟言笑的态度,甚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她还当他的脸是被寒冰冻过。却原来在èi èi跟前,也会这般软语安慰,温声解释,耐心又可亲。
还真是出人意料。
那只拂秣狗最终还是送到了南熏殿。
东宫里并无内眷,谢珩的性子自然不会豢养这等小宠物,外头的官署与弘文馆更不宜豢养,算来算去,也就伽罗这里能细心照料,不至于埋汰它。
况且按照谢珩的说法,这狗是乐安公主点名要送给伽罗的,别人谁能私藏?
伽罗拗不过,又不忍那只毛茸茸的小狗流落在男人们手中,只能笑纳。
好在南熏殿里有岚姑在,单独寻个偏殿给它住,也很容易。
伽罗虽怕狗靠近,却也喜爱那通身柔软的白毛和双眼无辜的可爱憨态,远远瞧着,也甚欢喜。待侍女帮那狗洗完了用梳子理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