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白衣的玄之魔族太子殿下独坐对弈,等灌入室内的寒风终于静下来,才淡淡地询问。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曲零端起方桌上的茶盏,仰头喝掉一杯,才回答:“如太子殿下筹谋,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吗?”玄泽持黑的手顿在半空,缓缓说:“恐怕这么一来,什么都逃不过楴白的双眼了。”
“就算知道,他们也慢了太子殿下一步。“扑蝶”已经染血,太子妃殿下势必顺利苏醒。太子殿下筹谋千年,终于如愿以偿。”曲零说着,又斟上一杯清茶,给玄泽端了过去。
玄泽没有说话。的确,虽然魔有万岁之寿,再过几万年他都未必会羽化。然而,七千年,仍旧太久了。久到太子妃桐若,变成他胸口的一粒朱砂痣。除了她,无人能再掀起任何波澜。
玄泽想着,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初雪后微微晴朗的日光,缓缓倾泻下来。
……
这一定是梦吧。
是什么呢?空气里有青草和海风的气息。还有什么,在滴滴答答地响。
像是看不见,却不断流逝的时间。
亘古以来,后有神祗,再有人类。时间的河流永不停息永不干涸,是上天造化也好,是优胜劣汰也好,人类终究是留存了下来。
然而比之上古遗族,真真如同蝼蚁。
如果当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生活依然简单,不会有诸多纠葛。
慕轻寒就站在一片狂野中,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风带来腥咸的味道。她静静地,站了好久,想了好久。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记得好像自己出了什么事。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她竟然不太记得了。
我是谁呢?
她在心里有些疑惑。
魔族……
两族大婚……
一缕清风,女君术法……
兵临城下,修罗化雨术……
楴白……
自己的脑海里,只有这些简单的词汇。别的什么,竟然都混沌一片。
慕轻寒摇了摇头,向前一步迈出。
啊——
原本前方的旷野,竟然突然化作万丈深渊。她感觉自己在不停下坠,猎猎风起划过肌肤。身下,是无尽的黑暗。
轻寒!
谁?谁在喊我?
那个声音坚定清冷,仿佛已在心中藏了万年之久。
是谁?
眼前光影变幻,重新化作一片黑暗。她试了试,睁开了眼。
神识突然归于灵台,是了,我是慕轻寒。这面前一脸肃然看着自己的,竟然是天族的楴白。
是似乎已经消失了很久,终于再度出现的楴白。
她的心里,竟然有几分雀跃。
然而刚一开口,泪就掉下来了:“楴白,我的父亲……”
黑衣的楴白伸手帮她拭泪,淡淡地说:“是曼殊公主,我知道了。你不要哭,风离的消息是,他们暂时无碍。你想要去救他们,就好好养病。三日之后,我带你去。”
慕轻寒重重地点头。这天下,不会有楴白办不成的事。
他说救,就一定救得出。
楴白递给她一杯水,温声说:“不过在那之前,你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在慕轻寒印象里,楴白从不曾这么跟自己说话。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先女君晖和的故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当年晖和生于灼野荒原,后有机缘练就无上术法。她虽与上古其他族人一起,平八乱,杀蛮鬼,一统魔族,编撰律法,制衡天妖两族,但是她的本心,却一直并不尚战。后来她羽化前,曾留九成术法化为一缕清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