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雨渐渐停了。
平溪倚靠在自己房间的门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院中的假山和树木。
晓玉正要回房,见平溪一个人愣愣地立在那儿,缓步走了过去。
“平溪姐!”试探地唤了一声。
平溪看向晓玉,微微一笑。
“平溪姐,你还好吗?”晓玉询问道。
平溪低眸,摇了摇头,又看向晓玉,“他,还站在那儿?”
晓玉明了,点点头,“让人送饭食去也不吃。”
平溪紧了紧拳头,轻咬了下唇,深呼吸一次,“我去见他!”说着,向外走去了。
晓玉惊讶地看着她离开了,想了想赶紧跑去找谨娘了。
雨虽停了,地上还是湿的。
宋蕴奇站在那儿,浑身湿透,有些微微发抖。
平溪自如尘阁出来,看见他,心疼地皱了眉。
宋蕴奇见他出来,声音沙哑,带着惊喜,“平溪,你终于肯见我了。”
平溪想要探他的衣服,却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宋蕴奇,这一整天,你何必呢?”
宋蕴奇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道:“平溪,我痴迷灯节那晚,你远远的温柔的一笑。我曾对自己说,我要这个女人一生都为我笑得如此美好。所以,你刚到宋家隔幔弹唱《依宋》时,我因婚约厌恶于你。我以为,逃婚是我一个人的事。平溪,我错了,我知错了!”
平溪的心动容了,这些年的怨恨都只因他。
平溪不看他,深吸了一口气,“宋蕴奇,你我指腹为婚。我记事起,母亲就告诉我,我会嫁你为妻。及笄时,你来过徐家乐坊,我曾远远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一见倾心。自那日后,我做梦都想嫁给你。终于等到了那一日,你却留我一个rén iàn对宋家上下和来贺的宾客。我成了整个曲潭的笑话!”
平溪红着眼,拼命忍着泪水,“所有人都说,徐平溪嫁不出去,才会自己shàng én求宋蕴奇娶。甚至,以讹传讹,最后在别人口中,竟成了徐平溪不洁身自好,与别人好过!”
“我回到阑珊,父亲知道你逃了婚,本就病重,没撑下去,撒手人寰了!阑珊人都说我是扫把星,大婚当日遭弃,既而克死父亲。家中长者逼我自请与徐家断绝关系!”终是让泪模糊了眼。
“三年,整整三年。我每日都在想,你为什么要弃我而去?我哪儿不够好?如今一见,你却告诉我,因不识我是你所爱的女子才逃了婚。宋蕴奇,我真的成了一个笑话。老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宋蕴奇看着她,心疼地皱紧了眉,“平溪,对不起!对不起”
“宋蕴奇,对不起已经没有用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你!”平溪攥紧胸口的衣裳,摇着头后退几步。
宋蕴奇除了心疼,深感无力,他不知如何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他想要弥补,却不知从何开始。
平溪轻拭掉脸上的泪,转过身去,“宋蕴奇,你走吧!我们今生无缘,就不要再见了!”
宋蕴奇急忙从背后抱住她,“不要,平溪。”
平溪挣扎着,“宋蕴奇,放手!”
“平溪,我爱你!”宋蕴奇更用力地抱着她。
平溪停止了挣扎,啜泣着,“你走吧!”
宋蕴奇痛苦地闭上眼睛皱着眉,良久才开口:“好!我走!但我不会这样放弃的!平溪,宋蕴奇此生,非你不娶!”
这才缓缓松开了平溪,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转身离去。
知道他已离开,平溪早已是泣不成声,她缓缓蹲下,抱紧自己。
如尘阁内,谨娘一个人坐在那儿,喃喃着,“为什么,有qg rén总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