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功，站好，回气。

    所有的步骤一气呵成。方远才开口：“延德，郅六语呢？”虽然见到自己在这好好的站着，延德也在面前，但方远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收功立马就向延德发问。

    延德有种看傻子的眼神：“不是你干掉他的吗？你还来问我？”

    啊啊啊啊？方远有种莫名奇妙的感觉，我不是昏迷了吗？怎么，怎么会把人干掉了呢？

    延德看着他一脸懵逼的样子，像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试探的问他：“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方远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一直在黑暗之中，怎么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干掉一个人呢？明显是扯淡！

    于是他说：“没有，绝对没有！我中了郅六语的毒之后，就开始做梦，到现在才醒过来。”

    延德皱了皱眉，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诡异。慕容允在送林半烟回去之前，曾经说过是方远拖住了郅六语，她才有机会开枪，并制服那个凶徒的。但按照方远所说，他在与郅六语相斗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

    “神经性毒素，神经性毒素，”延德喃喃道：“神经性毒素”忽然，他想起了寺里一位坐化的老禅师说过的话：“为身知也。”

    “为身知也？”延德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什么？”方远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名词，整个人有点陌生。

    “四大皆空。”延德这次是肯定地说。他知道方远可能不太懂，马上解释道：“这是我们少林内门对于一种状态的称呼。其实，你这种状态，一般是那些老拳师福临心至，才能打出去一次，这次能打出来，还要多亏那郅六语才行。”

    “感谢郅六语？”方远的好奇宝宝属性彻底开启。

    “你以为这四大皆空是大白菜啊？”延德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解释：“这种状态，就是在你整个人对身体失去掌控时出现的。不，也不能说是去掌控，只能说这是你的情况。”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寺里有位师叔祖，他有天早上起床，没有按照平常的状态去出早功，而是走到苦楝树下，打起拳来。”

    “然后呢？”方远被这个故事勾起了兴趣。

    “然后，那位师叔祖就开始打少林长拳。他一拳接一拳，一拳接一拳的打，一直打完了整套少林罗汉拳才罢休。”

    “后来呢？”方远急切地想知道，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后来？”延德回想了一下：“那位师叔祖就收功，回寺里去念经了。”

    “哈？”方远有些失望，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延德说话总是大喘气：“最后，那棵苦楝树上所有的叶子都掉光了。”

    方远不解：“那这和四大皆空有什么关系呢？”

    延德接着说：“有什么关系？那是师叔祖手植下的树，他老人家入寺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练成普渡经大成，就在那一刻，他做到了。按师叔祖的说法，当时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身体自然地到了树下，开始打拳，然后，他的瓶颈就自然解开了，突破了生死境。”

    生死境这个词，如雷贯耳，方远也知道全天下没几个生死境的高人，这位师叔祖凭借着四大皆空破境，一定是极了不得的人。诶？等等，方远的心里好像开了窍，那自己的意识沉进了黑暗中，身体就自主的按平时的打法去打，还重创了郅六语？

    他有些不敢相信。

    荆楚小栈。

    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半烟，方远的心里涌上了一股自责。大意了，当时确实是大意了。半烟姐姐一个人去跟郅六语斗在一起时，自己就应该上前去帮一把，而不是傻乎乎的站在后面看着，像个鸵鸟似的。

    林半烟静静地躺在床上，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