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催促的我。我真搞不懂,这些省吃简用的老太太们,舍不得花一毛钱来喝碗豆浆,却舍得花五块钱买十根一烧就了的草香,真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妨试一试,于是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在这个叫不出名字来的菩萨面前磕了三个头,甩出了一根签来。这却引来了众多人的回顾,我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看那个当兵的也在拜佛呢!”我心里不服气地道:“当兵又怎么了?”装作没有听见。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心里骂着,一出大殿的门,就随手将那签撕了个粉碎,扔在空中,看着它象雪花一样飘落,才暂消了我心中的懊恼。
纵使这样,我依然后悔去抽什么签,让心头笼上一片阴影。咳,话又说回来了,不信就是不信,又生什么气呢?
我对这些却毫无兴趣,听得久了,不免有些烦燥,再看看那高台上的僧众,他们都半闭着目,似睡非睡,敲击着木鱼和大鼓,嘴在没完没了地开合着,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于是我与那几位不知在不在听的老奶奶们打了声招呼,约定了时间地点,先行开溜,到别的地方去转悠转悠了。那位最老的奶奶还好心地告诉我,会后还有斋会,叫我千万莫错过。我心中好笑,真不知道这些奶奶们是为了法会不是斋会而来,但我宁愿喝些白开水,也不来熬这磨人性格的法会。
我这么信步的游荡着,沿着一条小溪溯游而上,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处僻静所在,只见树木葱郁,环境清幽,气温微凉,连蝉声都少有了,更不见那烟雾缭绕的香火。我本以为此处该是个凡人所在了,不会在有菩萨和那些善男信女,谁知刚转过这片树林,一抬头又是一座庙堂,不过却寒酸了许多。说是庙倒不如说是一所房子,若不是这屋顶也像所有的庙宇一样四角有几个漂亮的弧形飞檐,还挂着几个铃铛,大概没有人会以为这是个庙。庙门口也没有名字,连顶上的匾额都失落了,只有几只蜘蛛在网上坐禅。我想这也许是哪座寺院的后山,或只是个仓库性质的建筑,但走近了才闻到一缕淡淡的香火味扑入鼻噏,这才知道那里面该是点着香的。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期待着这个少女转身,能够看清她的脸。
“不要追!”霍地,一个沉沉沙哑的声音从屋角传来,把我吓了一跳,顺着看去,才发现那里还盘腿坐着一位老和尚。这和尚年近七旬,脸上皱纹堆累,身材瘦弱,显得灰布僧袍松松垮垮,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如明月。在我的印象中(这印象来自电影)像他这样的老僧都应该是头顶受戒且光亮如同打蜡,眉毛和胡须很长且发白,身披色彩艳丽的袈裟,手握一串垂到腿间的念珠。可这老僧并不一样,头顶没有戒炱,也不光亮,倒是长着一层短短的头发茬,很像是个劳改犯。他也没有胡须,那眉毛稀拉,却有些灰白,身上也没有袈裟。不过,这位老僧给我的印象倒是非常安详。
“是!”那老和尚看了看我点点头。
“你认识她吗?”那和尚反问我。我竟一时语塞,脸却臊得发热。“她是老僧的侄孙女,是来这里问因果的。”那和尚解释道。
“我是个战士,不信这个。”虽然口里这样说,我还是在这个老和尚旁边的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那老和尚笑了笑没有立即开口。我问道:“听你口音,你是湖南人吧?”他答道:“檀越好耳力,老僧正是湖南人。”
“你却想错了。”这和尚像是钻进了我的大脑,一下子便猜中了我的心思,道:“我那侄孙女是北京人。”
“你为什么非问她,不问问你自己?难道你看上她了?”这老和尚一语道破机关,直臊得我恨不能立刻逃走,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依然说着:“其实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碰面不相识,檀越何苦自寻烦恼,你若与她有缘,自会有相聚之时,倒是老僧看你面色阴晦,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