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现半张着嘴,难以置信地追问道:“然后呢?”
澹台照说得相当理直气壮,余现简直要跪服在他面前了,扶着额头问道:“那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啊,哪里至于我千恩万谢了?”
“然后呢?”
“然后?”
“所以呢?”
余现对于他准确使用过期网络词汇的能力见怪不怪,仔细思考了一下仿佛的确有什么好处,但这好处却不太明显:“能随叫随到么?”
“哦,”余现不疼不痒地回答,“怪不得十四年都没人来找你。”
“那是?”
余现笑着反驳道:“谁不知道澹台家养了个废物少爷,你忽悠谁呢。”
余现忽然想到被抹去的“澹台照”,凑近了握着他的手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问道》里没有澹台照么?”
余现猛然惊醒过来,眼前一片明亮,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中,竟然快到中午了。
“别是烫糊了。”
余现起身的时候看到自己枕头上掉了一大把头发,稍微收捡一下就能团成个毛毡,他第一反应是最近这段时间思虑过多,但是随后想起了那些被倒掉的汤药,又觉得毛骨悚然了。
澹台照并没有留下什么手记,即使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也知道两个世界的存在,他也没有对这些惊世骇俗的事情留下只言片语的痕迹,余现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只能看到他读过的书上有些细小字体书写的笔记批注,也都是些没什么深意的东西,不过是这个观点他不同意,那个东西他觉得好玩而已。
也许还能继续梦见澹台照,问问他到底说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余现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澹台照已经走了,已经离开了那个他连一步都走不出的梦境里,也许回到了他原本的时间和世界,也许是他说的那个暗潮汹涌但被他控制得很好很和谐的云台派,余现想,他说他的师弟们会为了他沾惹俗世尘埃来到凡界,也许当他的气息突破结界被他们感知到的时候,那群听起来很帅的会从天而降的修道之人里会有一个他。
余现在这个世界里发现了一个比他还了解所谓“天命”的人,但是从相见到分开,他竟然都没能问出他的名字。
余现摇着头叹气。
余现不知道为什么他睡了那么久都没人叫他起来,初云不敢也就算了,初雨怎么也不叫他?
余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隔板那边没人,到后院张望,也没有了平时两个姑娘的笑声,余现心里有点慌乱,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即使人生的前二十一年他都独自一人困难重重地成长着,但所幸周围人对他并无所图,让他算是安安分分地长大了,他对于人际交往实在不够纯熟,对于人心险恶认知到底不深,这许多年来他唯一执着的东西只有一套《问道》而已,而《问道》讲的是家国天下,是光风霁月,万般心机都摆在国家之间的外交上,境界太高,不能让他现在就用来借鉴。
跟别人产生联系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但并不抗拒。
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与其干着急,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等对手忍不住自己找上门来再说。
推门的不是初云也不是初雨,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妇人,看样子也是个下人:“少爷。”
妇人将手上提着的食盒放在一边的桌上,仍是低了头道:“小的不知道初雨是谁。”
“谁让你来的?”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