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太后总是说我看起来有着一股子灵气,好像什么事别人不说,我也都懂一样。
虽然都是夸奖,可意义却大有不同。
对于后者这种敷衍的夸奖,其实我是不在意的。毕竟比直接告诉我越活越傻了要好听得多。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太后和皇帝那时候都还太年轻,感觉和实际的难免会有些许偏差,导致她被我的演技给蒙蔽了。
最无奈的还是帝王家的敏感和猜忌。
于是,他们一致认为我是装的。
不管是欺君之罪还是密谋造反可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对此我真心很委屈,而我能做的只是在内心里为方家高呼“微臣惶恐”,还有就是努力让自己显得聪明些。
所以抛却皇家对我的偏见,我是很喜欢这里的。
“温雅今儿个来是为了方小将军的婚事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又装傻了。
“太后见笑了,不能算是什么婚事的。不过是爹娘在世时就定好了的一个通房丫鬟罢了。”
后来回家的路上我都在想,要是我大胆一点直接骗了太后是明媒正娶是不是能给哥和尔凡省很多事儿?不过后来事实告诉我做事小心点是对的。因为任谁也不会猜到有一天皇上会频频临幸他俩眼看不上的将军府,关心眼中钉的幸福指数。
“兄长刚刚接任将军之位不久,男儿当以报效家国为重。而且估计以兄长不通情款的样子怕是娶了正妻还要给新娘子气个好歹呢”我呵呵地笑得自然,太后也跟着笑得慈爱。
娘说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太干净。我从前还单纯得以为这是夸奖。
不多时,皇上竟也来了慈宁宫,(我可不敢觉得是因为我)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孝子贤孙图。
我温婉地稍稍低头微笑作势就要行礼,但也没用力。
这一系列动作已经在我逐渐长大的生活里一遍又一遍得重复了无数次了,其实我真的很想对着那张我同样仔细欣赏过无数遍的脸翻个白眼的。
“看看这郎才女貌的,子岚你还不快让温雅坐下。多少年了,还这么互相盯着看起来没完的。”
如果有人问如今十六岁的我这辈子可有认真脸红过?
那是一年夏天,天很蓝,太阳很大,非常晒。
不得不服,太后的功力果然不凡,不知道皇帝叔叔现在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呵!
“皇上,可是温雅妆容哪里不对?”我淡定地微笑,对眼前无限靠近的脸也不避不闪,尽可能的捕捉一些类似于遭到荣宠之类的感受适时表达出来几分。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遐思,只是很温暖。
让我直到今天,都能因着这个男人的靠近而感觉到心里开始有热度出现。
这个时候如果是父亲定是一副“老子才不管你那娘们唧唧的试探”的样子告诉皇上他想多了;如果是母亲那一定是几句话在巧笑嫣然间分分钟完美化解;要是哥哥的话估计带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叹惋也能立刻给皇帝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又觉得委屈了。也怪我没长全脑子就敢生在这样的人家。
我顿了顿有些为难地继续“您这话,温雅没法接”
……
我低头避开大家似有若无的好奇视线,却避不开心里血液追逐“砰砰砰”得,一声强过一声的冲撞。
如果我不经意间就能给予他莫大的快乐,那么我会不会有可能成为他最重要的人了呢?毕竟快乐是人活着最重要的东西了。
等我被心里莫名的酸楚拉回思绪时,皇上的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身形微躬,脸凑近在我眼前紧紧盯着我,像要看透我一样。
想到这里赶忙往后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