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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睡眠化、入眠化,接触那沉睡状态的青春,你会减少那种遗憾。」

    「你指的是年轻人中,哪一年次的你认为最有指标作用?」

    「十七岁。」

    「十七岁?美国那本SEVENTEEN杂志和你是一国的。」

    「我所理解的十七岁是:十七岁不是活在人间,而是飘在人间,十七岁没有定点、没有定xìng、没有定论、也没有定见、当然更没有定时。飘来飘去的,是可爱的一片白羽,什么时候上升、什么时候下落,全不知道,羽毛还须守时吗?但十七岁有一点可定,就是定义。什么是十七岁?比十六岁多一点yīn阳怪气的,叫十七岁;比十六岁多一点yīn谋诡计的,叫十七岁;比十六岁多一点对yīn茎yáng jù了解的,叫十七岁;比十六岁多一点有摩擦经验的纤细毛茸的,叫十七岁;甩掉十六,整天盼望十八岁成年多好的,叫十七。十七岁是花,花是什么,人人看到花的美,常常忘了花是什么,花是植物的xìng器官呀,宇宙万物,把xìng器官生长得那样美妙、那样香馨、那样纤细、那样诱人的,不是花吗?而唯一能够比花还花的xìng器官,就是十七岁的。整体说来,花是美丽的xìng器官、十七岁是美丽的xìng器官,看到十七岁美丽的高中女生,对我说来,仿佛看到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礼物核心就是xìng器官。太色了吧,一点也不,这是美学家审美的直觉,俗人是达不到的。意大利美学家克罗齐(Croce)用『直觉式的』(intuitive)和『推理式的』(logical)来切入。『直觉式的』看到花,就花言花、即花穷理,对花表现出『对个别事物的知识』(knowledge of individual things),只是关注花本身,不蔓延出别的,花之为花,它本身的意义就足够了、是自足的,这样的切入,是美学的切入,花的意义是『内在的』(intrinsic),用解剖学的名词来说,是『本体内的』;另外一种切入,是『推理式的』。『推理式的』看到花,就花言花外、即花穷理外、对花表现出『对个别事物之间关系的知识』(knowledge of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m),你不只关注花本身,而蔓延出别的,花之为花,它本身的意义是不够的、是不自足的,这样的切入,不是美学的切入而科学的切入、或杂七杂八的切入,而花的意义就不止『内在的』,而是『外在的』(extrinsic)、是『非固有的』、是『体外的』,看到花,你扯到飞花、扯到chā花、扯到采花、扯到献花、扯到流水落花、扯到黛玉葬花、扯到闭月羞花、扯到明日黄花、扯到枯树生花、扯到火树银花、扯到水xìng杨花、扯到雾里看花、扯到铁树开花、扯到辣手摧花,这下花就不单纯了。至于到了王阳明唯心派的哲学切入,那就更花了。王阳明说我看花,花就存在;我不看花,花就不存在,这下子花变成了哲学魔术的道具,真要花容失色了。」

    「其实,该说,你看花,花存在;你不看花,花也存在。这样对花才公平。」

    「才公平,可是公平得不够。花在存在,可是孤芳自赏式的存在,它的美丽,没有被发现、被肯定、被发扬光大、被千古常存,自开而来、自谢而去,多可惜啊,对它来说,人间对它不公平。『绝代佳人,幽居在空谷』这是不公平;『今日旧林冰雪地,冷香幽艳向谁开』,这是不公平……」

    「你扯得好远。这次对话,一开始你奚落年轻人,包括十七岁,最后又转向『花开见佛』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十七岁的大脑和身体不搭调。他们的大脑,不该浑浑噩噩的十七岁。」

    「十七岁和博学,博得什么都知道,搭调吗?十七岁的小脸、六十七岁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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