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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是有问题的?糟糕,我说得太多了,由朱仑说一段给我听。」

    「大师谈到时间,我来谈谈度量时间。问时间是什么,就好像问风是什么,不是聪明的问题,风它没有什么,只有点吹拂的感觉,可是,时间连这点都没有。用太阳来感觉它,分早中晚,太粗糙了;用时钟、用手表,太机械了;上下课的铃声,太突然了,也难听。钟声是好的,但难以搭调,因为得有客船与古庙。问时间是什么,去问沙漏。床头一座铜框的沙漏,给了我答案。铜框框住了玻璃器皿,却架起了时间,时间化为亿万沙数,量化了时间,任它流下,时间仿佛藏在每一粒细沙里,随它流下,想到『流沙坠简』吗?那是考古书名,太遥远了、太浩瀚了、太凄凉了。它不问时间是什么,因它自己就像是一堆古文书、一堆残编断简,它是死亡、是死寂、是时间的记录、时间的静止。但是,铜框的沙漏却只是记录,不是静止,它记录了十分钟的你和我,又随着颠倒以后,又记录了十分钟的我和你。然后,十分钟又重新开始。它不负责累计,它的单位只是十分钟,让我们因记录而自得、因静止而自失。颠倒了床头,也颠倒了床上,连续四十分钟。这是完美的记录,品质是那么好,录音,就是品质的旁证,在四十分钟的细沙流尽时候、流尽过后,不再动它,让时间静止、静止、静止。享受了『过去』、享受了『现在』、享受了今天,还没完,还享受了『未来』,预支『未来』以后,把『未来』提前『现在』,上帝给予的幸福是有配额的,不是吗?让我们透支那一配额。gcom是那么洋溢,没有over,它不是法文中那『未完成的过去式』,它已完成,但永不『过去』。喜欢沙漏吧,只有颠倒,永不『过去』,gcom永远不over。沙漏的哲学道具,它象征得太丰富了。」

    「看看古人用滴漏,把时间化为水滴层层的水滴,让它流逝,水滴看来是时间单位,但也是空间的,把空间化为水滴层层的水滴,让它流逝。你是什么?你是每一次表面张力的晶莹,你要脱离,但又化解,有大海在等你,一个死掉的词汇叫『尾闾』,意味众水所归,你未必到得了大海,但你是水滴,你就是具体而微的大海。朱仑啊,怎么看滴漏?」

    「把自己时空化为滴漏的,是哲学家、美学家、艺术家、乃至小小小小的水文学家;把自己时空争奇斗艳在手表上的,是名牌的奴隶。附带一说的,名牌HERMES手表有点例外。」

    「很遗憾的,滴漏已经一去不回,钟表的表面对准了你,每个人的时空都不再合一、不再具象。除了西班牙大苍蝇达利,人人都被钟表打败了。达利画出了瘫痪的钟表,我达利不能躲开你,但我使你变成了麻薯。滴漏被时间打败了、没有了,可是沙漏还在,于是,美丽的模特儿带来了沙漏。它对我们有哲学意义,不是吗?只要换个姿式,在下面的,就迎接了全部,它真的颠倒了众生。」

    「赤luǒ的众生。」朱仑越来越习惯赤luǒ这字眼了。

    「会是众生吗?只有你我在喜欢它,并且只在那种时候。」

    「看来我们越来越喜欢沙漏了,它是我们的哲学道具、也是我们打败时间的工具。并且,还是我们的『yín具』。」朱仑笑着。

    「如果如你所说,那它是好心肠的,它提醒每隔十分钟要休息一下,也提醒要颠倒它一下,至少你们要不要颠倒,它保持沉默。」

    「它真好,难道它没有缺点吗?」朱仑有点质疑。

    「有一个,它的腰太细了。」

    沙漏之外

    「风」已经很不可捉摸了,看不到它,它却在,在「维」之外。维是空间、是立体,风说他不要立体,但要空间。

    比「风」更不可捉摸的,是「时」,「维」是空间、是立体,三维好好的,却冒出第四维,它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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