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真是一根筋，怎么就不能改，祖制改不了可以想别的办法嘛，这当爹的喜欢哪个儿子，喜欢到极致，想把好的东西都给他，这还不有的是办法吗？”

    “办法？什么办法？”陈卿抬头问道。

    他确实有点郁闷。

    李杰却回答的很干脆，“这个嘛，不就那几种方法嘛，王爷在诸王中德高望重，他要是给皇帝上个折，说什么长子不孝，长子无用，长子无能之类的话，或者干脆找个理由自己把长子废了，或者让他自己出个意外，这王位不就自然而然……”

    “你……”陈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等他说完，没好气道：“你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他就是再喜欢老二，老大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你说的也太……”

    “你才是榆木脑袋！”李杰也不甘示弱，冷冷道，“你那套读书人的理论在这里根本用不上，你要知道，皇家-无情！”

    两人因此僵持了起来，半晌，还是陈卿忍不住问道。

    “那，那这个郡王爷，也就是灵川王，他真的有争位之心吗？”

    “这个，这我就不知道了。”李杰长叹一口气，一本正经道：“陈卿，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跟你说，要是在这王府里回头有人问起来这些，你可不能说是我跟你说的。”

    “还有……”他咳嗽了下，郑重道，“作为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在咱这王府里办事，今后你要处处小心，尤其是在世子爷面前，千万不能提任何有关灵川王的事情，更不能流露出任何怀疑和不满，明白吗？

    见陈卿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又故意咳嗽了好几下，正容道：“我跟你说，咱这沈王府，名义上是老沈王说了算，但他老人家如今年事已高，除了每月的朔望两日还勉强接待官员朝奏，基本上足迹都不跨出后宫的，今后这王府乃至整个潞州城早晚是世子爷的天下。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好半晌陈卿才缓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李杰，也不置可否，只是丢下一句，“昨晚一夜没睡，我困了，先睡会儿。”说罢快步走到床前，拉过被子，蒙上头就睡。

    李杰白天当值，也赶着去王府点卯，房间里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灵川王，世子爷，老沈王，储位，家庙，哭声、白影……”这些词都不断在陈卿脑海中跳跃着，让他的思绪很乱，他把这些词揉在一起反复想，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不对，还落了一群人，这些各种信息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灵川王，公公！”

    “公公，他心里反复默念着……难道是这样？”陈卿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坐起身来，睡意全无。

    “好，我管你是真鬼还是装神弄鬼，今晚一定让你在爷爷面前现出原形！”他喃喃两句，许久才倒头睡去。

    夜，又来了。

    不同于昨晚的漆黑一片，今日的头顶有漫天的星空作伴，周围因此显得不那么沉闷。

    陈卿站在离遵义门不远的一处亭榭的台阶上，抬头望向天空，寥廓星空笼盖下的玉宇殿台处处透着一种仿若天上宫阙的清冷和孤绝。

    来了两天了，不知是否因为是连续夜值的缘故，他从未见这些宫殿的大门开启过，也因此这大门背后重重叠叠的院落楼阁，对他来说更是充满了神秘色彩，让人无法不产生一种强烈的窥视欲，想要一探这深宫大院背后的秘密。

    风起了，吹在脸上，让他越发的清醒，陈卿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宫墙外大街上传来的打更声。然后聚精会神，等待着遇到那个传说中的人。

    然而，三更，四更，一直到五更，咚咚咚的竹板声越敲越响，他几乎一夜未眠却连个鬼影都没发现。慢慢的，天已发白，眼看就要大亮了，对方却始终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