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阔平坦的官道弯弯曲曲向前延伸,上面偶尔透出的绿色杂草和道路两边绿油油的麦田相互映衬着,在湛蓝天空的笼罩下,整个周围都显得有一种空旷自然之美。
陈奉怀里抱着一个蓝色花布包袱,走到陈卿面前,把包袱往地上一扔,“那,你看看,这里都是些啥?”
陈卿疑惑的看他两眼,伸手慢慢的打开包袱,以为陈奉装了什么什么好东西,一路上当宝贝一样走哪带哪。定睛一看,才发现里面竟有两双皂色方口布鞋,他伸手探进去,布料厚实,底子一针一线穿的也牢固;还有几个荷包,一看就是手缝的,却缝制的很精致,尤其是一个香包上面还绣着和合百年人物花纹,实在是一副妙手。剩下的东西则让陈卿看呆了,慢包袱里竟然塞满了一双双新納的鞋垫,鞋垫上绣着花草鸟虫,也有绣着平安如意的祝福。
“这,怎么回事?”他抬头问陈奉。
“你自己看啊,你不是说没人喜欢你吗?这就是喜欢你的人亲手给你做的!”陈奉撅起嘴道。
陈卿把一双鞋垫放在手上,抚摸着上面一针一线绣出的牡丹花纹,抬头道:“这是,路瑶让你带的?”
陈奉重重的点点头:“哥,原来你不傻啊,路瑶姐也没算白心疼你一场。”
“胡闹!”陈卿瞅他一眼道,“我记得她比你小吧,你怎么叫她姐?”
“我我,我自愿的,怎么了。”陈奉支支吾吾半天,“以后我还想叫她嫂子呢,行不行啊哥?”
陈卿笑笑:“瞎胡闹,你懂什么啊你?”
“我,我不懂?”陈奉指着自己鼻子道,“哥,不是我说你,你说路瑶姐多好的一个人,远的不说,在咱十里八乡,那模样,那女红,你能找出第二个人来吗?人家对你一片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哎呀呀,还教训起我来了。”陈卿没好气道,“小丫头片子一个,你还真上心啊。”
陈奉一听一下子不高兴了:“什么小丫头片子,人家都不小了,女孩子嘛,早早就是要嫁人的。”说着他也瞪陈卿一眼,“哥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叫别人小孩子,你自己也大不到哪儿去,真是的!”
“好好好,我说着你了!”陈卿笑笑。心里的确有一些自责。是啊,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弟弟真的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作为兄长,他自问从小对弟弟们爱护有加,却很少关心他们的内心。更何况,陈奉说的对,男子二十弱冠始成人,自己在别人眼里,又何尝不还是个孩子呢。
“路,路瑶什么时候给你的这些?”他讪讪的问道。
“你出门前一天,她托人送过来的,要我等你到了潞州城再亲手交给你。哥,路瑶姐的一片心意,你当真不明白?”
“我……”陈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还是有机会我当面跟她说吧!”
他将包袱重新系好,扛在肩上,“好了咱继续赶路吧,照这速度,到了就中午了,你还想不想早点见到老弟了?”
两人于是一起来到那马旁边,陈卿把包袱往马身上一系,正要上马,却看见路旁不远处的山上走下来一个人。
这人头戴一顶黑毡纯阳巾,身穿一件青绢道衣,脚上穿一双多耳麻鞋,步履轻盈,徐徐而来,他看上去年龄和伯父陈曩不相上下,却面润如玉,神清目朗,神采气质和普通人感觉完全不同。尤其是他出现的甚是怪异,陈卿兄弟二人可以肯定,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之前从没一点人影,他就像是突然从哪冒出来的一样。
不待陈卿开口,他径直走到陈卿身边,潇洒从容,然后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下他,看着他的眼睛道:“这位公子可是要去前面的潞州城?”
陈卿对道士素无反感,刚跨上马镫的一条腿又撤了回来,上前施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