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她突然明确地提出这个问题竟让杭佚哲张口结舌。焰鹤收拾着满地的绘画工具,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问题我在法国的时候就有大的代理商找我谈过,总共好像有十九家吧!”
那他岂不成了排行第二十位的买办?他还以为自己是独具慧眼呢!闹了半天,慧眼遍天下,秀花却独一枝。
“你没有答应那些代理商吗?”如果她已经答应了,他就要调整策略,至少要拿到亚洲地区的代理权。
焰鹤将画板整理好,率直地坐在草地上抬头望天,“我不想答应那些代理商,不想将自己的心情当成货品卖出去。你知道吗?我画画,画的不是景物,是心情,是我的感受。我不想自己的心情跟狡黠的商人做交易,心情不是赚钱的工具。爱——更不是!”
他以为她只是个不懂世事艰险的有钱小姐,他以为她单纯地活在自己幻想中的世界从未用心去感受,他以为她是他攀上富裕之路的阶梯。
他错了,她不是,从来都不是。
她甚至比他这个三十六岁在社会上磨砺了半辈子的人更懂得世界的残酷,她也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追求什么,不能割舍的又是什么。
杭佚哲随着她的视线抬眼望天,蓝天波动,云过烟消。许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像在等待着生命的转角处,谁先跨出那一步。
“你要我的作品代理权吗?”
她难道看得出他的心思,杭佚哲一怔,“你不问我会提取多少佣金?”
她摇头,“既然同意交给你,佣金多少都已不再重要。”若不相信他,绝不会将每年至少价值三百万的佣金交给他;若相信他,又何必再追问其他的物质条件。
“暂定三年吧!所有的法律文件我按照画廊的规矩订好,你请自己的律师看过后再决定是否签约。”他或许有些势利,但决不以欺骗的手段谋财,尤其是面对她,这个单纯却又似乎深谙世事的二十岁女生。
焰鹤淡淡地点点头,“你说了算。”
那一天,他们肩并肩坐在草地上,云流动在头顶上,风拂在他们的颊边……
“嘿!我是武焰鹤,你还记得我对吗?可以帮我开门了吗?”
武焰鹤对着防盗门里比她还高出半个头的杭宁开心地招了招手,十五岁的小子呆了片刻,终于还是打开门让她进来。
他对武焰鹤这个名字不陌生,对一个每天半夜三更都会打电话来骚扰自己父亲的人,所有的儿子都不会觉得陌生。
“我爸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你要等他吗?”
“要,当然要。”等一个人的滋味也很好,她喜欢。但是,“你……你不喜欢我。”看了眼那十五岁的少年,她选择了肯定语——坦率的家伙。
杭宁也不隐瞒,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他用脚蹬着面前的茶几,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以显示自己对敌人的蔑视。
“你太年轻了,不适合做我的后妈,你要是想玩弄我爸的感情,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爸太精明,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从来没有被别人欺骗的机会。”那口气似乎还挺为爸爸没有受骗上当而表示深切的遗憾。
焰鹤也不生气,自动自发地为自己倒了杯清水,她汲了一小口,“我不玩弄别人的感情,从不!感情源于心,玩弄别人的感情等于伤害自己的心,我不喜欢那样,很累,很伤脑筋。”
他挑眉,对她的话完全不予信任,“这么说你对我爸是认真的?”
哈!开什么玩笑?二十岁的富家小姐,天才画家居然爱上三十六岁,死了妻子独自带着儿子的小小画廊代理人。这年头不仅流行灰姑娘的童话故事,还流行灰公子的神话?
焰鹤被他的问题牵动了某根神经,她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痴迷的眼神紧紧地锁住他,仿佛要从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