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之后,太叔公才试着推了我一下,“哎,老海,你这是……?”
我一下子回过神,拿过太叔公手里的手电筒,朝着牛犇的手心照了过去。太叔公剩下的话,全部都哽在了喉咙里,也像我一样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
不过很快,我们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被牛犇抢下来的那两幅画,因为牛犇被蛇咬了,所以被我们忽视了,直到现在,我们才发现包裹住它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画卷。
显然,那件衣服应该早在牛犇抢下画的时候就已经散开了,牛犇的手直接碰到了这两幅画。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虽然我是借助牛犇的关系联系上的虎爷,但是我并不想将牛犇给牵扯进来。
在我的心底深处,我仍然觉得牛犇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不管是他的身家,还是他的肆意张扬。他可以寻求冒险,他可以玩儿刺激,但那些只是游戏,绝不会真的让他丧命。但是跟我去云海仙宫不同,跟我去云海仙宫,以牛犇的身手,并不足以应对所有的危险。
就拿他跟我们进的这三次墓。除却第一次跟虎爷他们的那次,我们能凭借着我们几个的力量坑了虎爷他们,从而取得一线生机,但那是我们的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像哑巴那样无私的人。后面的几次,哪次他不是一进墓就出事昏迷的?
能醒过来,同样的是他的运气,但是谁能保证这样的运气能一直跟着他?
只要有一回运气不好……
我不敢想,我总觉得想这些不好的事情,其实就是在诅咒自己或自己的朋友。但是不管我如何的克制,我仍然无法忽略心底的那份焦燥和不安。
太叔公显然非常理解我的心情,也沉默了。牛犇倒是心大,抽回手不在意地挥了挥。
“看来咱们兄弟就是兄弟,上哪儿都少不上我一份。”
看牛犇笑得没心没肺,我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意,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冲着牛犇怒吼了一声:“牛犇!”
我很少这样叫牛犇。大多数时候,我喊他“犇子”,少数时候,比如说人比较多,或者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我才喊他牛犇。但哪怕我喊他“牛犇”,也没有哪一次语气像这样的重。
牛犇被我吼得愣了愣,随即怒了,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推得贴到墓道的墙上。
“老海,你他娘的这是什么意思?不拿兄弟当兄弟看,想甩掉兄弟是吧?我可跟你说啊,虽然你经常为了避嫌,连名带姓地喊我,但我可从来没有将你当外人看过。你要是敢说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带我去那个什么云海仙宫,老子今天就跟你没完!”
太叔公一看我们这架式,连忙冲过来拉牛犇。
“大家都是好兄弟,有话好说!”
在太叔公的拉扯下,牛犇总算是松开了手,但是我却觉得有什么堵在喉咙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聪明的没有说话,事实上现在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任何苍白的语言,都不能表达我对牛犇的感激,只会降低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牛犇总算在松开我之后平复了情绪,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王老五的身上。
我一看牛犇看向王老五,立刻明白他这是等我们解释我们为什么跟王老五走这么近。
说来也对,牛犇昏迷之前,我们跟王老五虽然不能说是势同水火,但绝对算不上融恰。只是对于这一点,我还真不好跟牛犇解释。
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直到现在我还对王老五的行为相当的莫名其妙。不过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进七出三这个生存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