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股凉气扑面,纷飞细雨瞬间就飘了进来。
又下雨了啊……
她抬眸往长天看去,那天色,暗得越发的沉了。
到了沈园时,天色又已转晴。
颤巍巍地跳下马车,入目是一扇很古朴的大门。
门上庄重威严的扁额上头,“沈园”二字遒劲利落,笔锋犀利。
她目光崇拜地直直望了那字迹好一会儿,才微偏过头往后瞄了瞄,只见素衣正伸出手,欲要搀扶那位慢悠悠的爷下马车……嗯,仅凭这点,这样的字,那位爷肯定是写不出来了。
她目光又转回扁额上,才在好奇这样的字会是何人所写,左边膝盖却突觉一痛,她不由惨叫了一声,立即抱着左腿往后跳了几步,大眼隔了刘海死死瞪着占倨她先前位置的……一枚小小豆丁,怒道:“你干什么踹我!”这死小孩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哼,乞丐不准站在本少爷家门口!”说话的小孩仰着头,一脸的稚气,大概八九岁模样。长相是极致的玲珑可爱,但一双眉眼却生得又细又长,配着他此时高傲的神情,硬生出几分不属于他这年纪的邪气。
“……我不是乞丐!”金金咬牙。
“哼,龟奴也不准站在这里!”豆丁挑衅地望着她。
“你!”她怒极,磨牙瞪着他一身锦衣华服,再细看他精致如画,又很眼熟的五官一阵……深吸口气,她硬是转淡了语气:“……你是谁?”
“哈!你竟不知道我是谁?!”豆丁跩跩地抬高下巴,目光直直落到她身后,“素衣,你来告诉她我是谁!”
被点到名的素衣愣了愣,直觉看向斜倚在马车旁淡笑不语的沈南天,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近金金身侧,轻道:“这是我家小爷。”
她顿时瞪大眼,“小……爷?”后头一个字,明显有些变调。
“哼哼,怕了吧?”
她摸了摸鼻,垂目看地一会儿,再抬头时,眼色朦胧,神色极端的惋惜,她面朝沈南天摊开了双手,遗憾道:“沈爷,你家小爷看起来并不喜欢我呢,为了您的家庭和睦,我看您还是把我退回美人窝算了。”语气里带了三分难过,七分欣喜。
沈南天挑眉看她一眼,笑道:“金金,我家小弟素来有些顽皮,方才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罢了,你不会跟个孩子较真吧?”
见她顿时一脸可惜,他唇角不觉又往上扬了扬,索性将目光对向自家小弟,温声道:“南方,别闹了。”
“哥!”沈南方嘟起嘴,瞪了金金一眼,才道:“哥,你要是想买人,大可以把那个什么什么头牌的晚玉买回来啊,买个连脸都看不清楚的龟奴算什么,外头的人都说……”
“外头的人?”沈南天看着他。
“就是,就是……”沈南方一时语塞,注意到兄长好看的唇角正要笑不笑地勾起,他心知这是兄长发怒前常有的习惯,心口一跳,他不觉脱口道:“还能是哪儿的外头?出了沈园,就是目鱼城了!哥眼光真差!”
最后一句话让他含糊揉在话尾,依稀能听出变了点调,他转身时故意撞了金金一下,风一般朝园内跑去。
素衣看了沈南天一眼,举步朝沈南方追去。
金金目送着素衣的身影快速消失于黑漆大门,沉默一阵,叹道:“沈爷,你现在当真还要买下我吗?”
这门,一进之后,将来只怕麻烦不断呐……
沈南天在目鱼城内就算再有名,这次,也只不过是在青楼买了个小小龟奴而已,为什么这样小的事情却会被传得满城风雨,连沈家这么小的孩子都能耳闻了?
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对于你来说,现在的目鱼城里,还有比沈园更清静的地方吗?”
沈南天垂眸轻笑,微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