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是谁乱搞的不可。
远钧手插在裤袋里,跟在冕良身后亦步亦趋,碎碎念:“喂,你明天考试,我们还是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电线可以明天再处理嘛。”
冕良就一个字吐给老板:“不。”
三间大办公室,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二十多个灯,冕良固执地一个一个灯卸下来检查,远钧困得哈欠连天,几次劝冕良先回家,冕良兀自不肯。
他不回家,她只好在旁边帮忙举着手电筒,抱怨:“哪里有员工不听老板话的?”
冕良回:“也很少见老板阻止员工加班的啊。你要付我加班费。”
远钧慢悠悠,“很多老板就是不愿意多付加班费,所以才不喜欢员工加班的。”
冕良一字一顿,用力,“碰到那么小气的老板,大部分员工都会想辞工的。”抢过远钧手里的手电筒,照着一只灯上的电线,“接错线,还说你是正确的?”
“我哪里有错?红的火线,蓝的零线,白的地线。”
“所以跟你说不要乱动我铺的线,蓝的才是火线好不好?”
“那是你乱接吧,谁会把蓝色的接成火线?”
“是我乱接线吗?那是你一开始……”
冕良和老板气哼哼吵了五分钟,打算把灯再一盏盏装回去。
远钧在一边闹他:“神经病,明天再做不可以吗?要不你下来换我装,举着手电筒又没事干好闷哦,我都快睡着了。”
冕良硬邦邦,夺过远钧手里的手电筒咬在嘴里干活,没坚持到十秒,很不舒服,把电筒从嘴里拿出来,“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
两人忙完已经半夜,都没吃晚饭饥肠辘辘,远钧喊:“好饿,想你妈妈煮的面。”
“这个时间我妈已经睡了,别指望她起来专给你煮面。”冕良活动自己因长时间劳作显得僵硬的肩膀,瞄了一眼骆远钧,她正专心开心,满脸疲惫,他补充,“不过我可以煮面,反正我也饿。”
远钧笑,并不看冕良,整条长街,水静河飞,街灯的光芒滑过远钧的面孔,晶亮。
冕良煮面,远钧享受,又翻那本《白雪皇后》出来看,自说自话:“好怀念我做的最后一个案子。”
“是因为设计做太烂被人炒了吧?”冕良刻薄。
远钧狞笑,“对啊,现在憋一肚子气呢,所以才自己开公司,专炒话多的。”
冕良回头盯他,远钧凉凉再追一句:“还不给推荐信遣散金。”
冕良继续切菜,菜板丁当乱响,也不怕吵醒妈妈。
“为什么重视这本画册?是哪个女生送你的吧?”远钧忽道,“是个什么样子的故事?讲讲来听啊。”
许是长夜寂静无聊,也许是太累了神经松懈,冕良倒没抗拒,手里忙着,嘴里跟远钧闲聊:“读高中的时候,难得遇到一个很合得来的好朋友,我们都很喜欢数学,算是志趣相投,后来有次参加奥数,我们都以为他会第一,没想到是我第一。他本是长胜不输的人物,很难接受这样的打击,不再理会我,我还因此和他争执过。就在我们吵架后的那天晚上,他出车祸死了。我为此放逐自己八年,不再继续读书,参加比赛,至今仍恨考试制度……你喜欢不喜欢在肉丝里加点薄荷叶子?可以吗?那我就加了哦……嗯,后来遇到我喜欢的女孩儿,在医院遇见的,她有重肌无力症,但很坚强,有点大小姐脾气,不过很可爱。开始不知道她是以前好朋友的妹妹,互相喜欢了,后来知道真相,又怕让她伤心,想和他分开,可她不计较,肯原谅我……”冕良嗓子不舒服,咳嗽两声,吐口长气。
卤打好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冕良捞面,继续,“但真相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她父亲认定我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