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非典爆发,学校停课、封校,她倒过的优哉游哉,蓬头垢面,在图书馆里借上几本大部头,赖在床上一天不下来,连午饭都是姐妹们帮着买好。
这天早上,樊树打电话:“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
“别逗了,现在封校了,连苍蝇都飞不出去。听说咱学校后面的医院里就住着一例非典病人呢,你不想活了?”
她吓唬他。
“只要跟你一起死,我就不怕。你快下楼,我带你出去。”
她一溜烟跑下楼去,一连五天没有下来,重新站在太阳底下,一时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还没等她睁开眼,樊树拉着她就跑。
“小丫头,再不出去,真怕你在宿舍发霉了。”
“咱们去哪里?”
他不答,只好由着他带她走。
来到操场,爬上看台台阶的最高处,他问她:“敢不敢跟我翻出去?”
她向下面看了看空荡荡的马路,路的另一旁种着繁茂的法桐,幽静的长长的小道仿佛在召唤她。
目测了一下高度,心想:“摔不死,也得折个胳膊腿儿的。”
回头朝他使劲摇头:“阿树,你不会让我跳下去吧。我不敢。”
“没事,我在外面接着你。”说完,翻身一跃,就不见了踪影。
他在墙外叫她:“青茉,别害怕,有我在这里呢。你挂在墙上,我都能够到你的脚,很安全的。”
她跃跃欲试,然而跃上墙头时,怎么也不敢跳下去,两只手用力的耙住墙头。她回过头向他求救。
“青茉,有我在这里呢,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樊树鼓励她。
她心一横,闭上眼,松开了手,有种失重的感觉,睁开眼睛,已经稳稳的落在他的怀里。
她爬上他的背,赖着不下来。趴在背上,随着他的步伐颤动,听得见他粗重的呼吸,忍不住躲在他颈窝里偷笑。
来到大润发,商品依旧琳琅满目,人不多,两人乐得在里面东瞧西逛。瞧够了,他手里拿着两盒哈根达斯香草冰淇淋,她的手里拿着喜之郎果冻。
他带着她穿过超市停车场,来到一个地下仓库,墙上标着醒目的八个字:“仓库重地,闲人免进”。
他领着她进去,里面昏暗,潮湿,一股发霉和纸箱混合的味道,只有墙上的窗户透进的几束光线,他找到堆得不太高的纸箱,在上面使劲按了按,然后把她抱上去,自己也坐上去。
“你怎么知道这样的地方?”
“我以前在这里做过收银员。”
见她充满质疑的望着他,“哦,忘记告诉你了,我刚进大学的时候,在这里打过工。”
两人当啷着腿,一人一勺吃着冰淇淋。
“青茉,我觉得你长得像一个人。”
“像谁?”
他只笑,卖着关子。
“你再不说,我把你推下去。”她威胁他,并付诸行动,然而他却纹丝不动。
“就你那点儿力气,还是省省吧。好了,不吊你胃口了,我说了你不许生气,你保证。”
“好,我保证。”
“我觉得你像我妈。”
她差点把口里的冰淇淋喷出来,“我有那么老吗?”
“不是,我刚才看你的侧面,觉得你很贤惠,跟我妈很像。”
“好吧,快叫老娘,乖儿子。”
两人闹成一团,在学校里都有午睡的习惯,乏了,她枕着他的腿,他把头靠在她背上,很快睡着了。
醒来才发现两人是在仓库里,赶紧跑出去,都很庆幸没有被锁里面。
外面已是灯火通明。两人匆匆吃了饭,赶回学校。
这次翻墙,她有了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