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如水。
白云深吸了口气,经历了漫长的雨季,世间的一切都像给洗过了似的,连暗夜的天空都那么清澈。
今晚很奇怪,耿大勇说是来找他喝酒的,可被灌醉的那个却是杨帆,这不像耿大勇的性格,耿大勇向来是认为不喝到趴下就是没有喝好的人。更何况今晚他的笑容古怪。还有,为他挡酒时的那句话:“今天二少爷少喝点儿就是助助兴。”
助助兴?助什么兴?
他甩甩头,试图甩去泛上来的醉意。
他的脚步略有些不稳,摇摇摆摆地走进自己的院落,却听见男女调笑的声音。是谁这么大胆?
他笑了一下,随即就感觉出有些奇怪。
耿大勇绝不会派这么不规矩的人来服待他的,那么在他房里的会是谁呢?
一阵风吹过,他只觉得酒力又向上泛。头一晕,他伸手扶住花墙,“叭,哗啦……”他一个不小心推倒了一只小花盆。
“呀!”房内一声惊呼。
“砰”的一声,门开了,一男一女卷着被子,抱着衣服冲了出去。他们冲得那么急,他没有看清是谁。
他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看清楚是谁又能怎样呢?别人的家务事还是少管为妙。
他一脚低一脚高地走进屋里带上门,仰面栽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乡。
“砰……砰……砰……砰砰砰……”怯怯的敲门声不识趣地钻入他的耳朵。
“该死。”他咕哝着掩住耳朵。
“砰、砰、砰!”
“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响。
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极不耐烦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个小丫头。
手,润润的,提着一盏红灯笼。
光,暖暖的,映在她的脸上。
脸,莹嫩得像红透的苹果,可爱极了。
一双亮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扇动着。
任谁见了这样一张脸,满肚子的火也发不出来。
“什么事?小妹妹。”他压抑住不悦,和蔼地问道。
“公子。”好奇怪的称呼。
那女孩儿福了一福,忸忸怩怩的,脸上分不清是害羞还是窃笑。
“我是菊儿。我们家姑娘和姑爷见公子这卧室齐整,心里面喜欢,借用了一回,望公子见谅。”
“哦?”白云扬起眉。
“我们家姑娘的裤子落到公子这里了。”她飞快地说道,“姑娘说公子若肯归还,她一定送份儿大礼给公子。”
“哦。”白云动作迟缓地侧过身子,让那小丫头进屋。
那提灯笼的丫头只一转,手里便提着一条暗紫色的云纹绸裤出来了。她又一福,“多谢公子。”
白云转身关上门,摇摇摆摆走到床边,倒在床上。
“公子?多奇怪的称呼。姑娘?谁家的姑娘?绝不会是耿大勇的女儿。姑爷?哎?不对呀,公子姑娘、姑爷、卧房、暗紫色绸裤、谢礼。怎么这么熟悉?公子、姑娘、姑爷……不对劲儿。公子、姑娘、谢礼……
一阵颤栗从头到脚卷过去。“呀!”他“砰”的一声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清醒过来。这明明是聊斋中《凤仙》里的那一段。难道……?
哈哈。
不,这不可能。世上哪儿来的狐仙。
他想起耿大勇神秘的笑容和适才酒桌上众人没头没脑的打趣话。
他笑了,原来耿大勇安排了这样一次艳遇,他心里涌起一丝好奇。江南出美女,来讨裤子的小姑娘已是冰雪可爱了,那“凤仙”该是怎样的国色天香?可有一双那样的眼睛?
那样的眼神啊。
乍一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