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卫兵全夜出巡,彻夜待命,长史偷偷将两人送到王宫角落的一处阁楼,进去里面并无一人,成蟜与昌文君随意在其中一间房间住下来。
老给事中命人给了他们两套换洗衣服,托人告诉他们今日哪也别动,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出吊角楼一步。
说完长史和老给事中派来的人一同离开了吊角楼,往王宫深处紧急而去。
成蟜心里好奇,他与昌文君在一处三米长的房间里互望一眼,房间左边有扇窗,推开正好直观半个王宫。
昌文君忽的坐下来道:“宫闱之变啦!”
成蟜眉头一皱,现下只有他们两人,他也不避讳了,问道:“昌文君指的是成蟜?”
昌文君不说话,成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道:“此变数为我所兴乎?他吕不韦私心狭隘,几次想杀我,吾素守以惇笃,吾子今夜亲眼所见吕氏如何加害于我!”
昌文君低诺一声,屋内两个黑影对坐,成蟜激昂的语气说道。
室内昏昼,不敢点灯,房间中两人放低声音交谈,哪知成蟜越说声音越大,只听他道:“秦王有意保我,就算此刻卫兵捉拿我,也不可在王宫内轻易出兵而动。”
忽然只见昌文君脸皮上一阵红一阵黑,阁楼下一阵脚步哒哒声,火把照耀,昌文君脸上被窗口照进来的火光一片红亮。
昌文君一惊,立马起身,成蟜也吓了一跳,心中不安分起来,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
楼下声音,“禁军左队!”
喝!一片铁装叮咚,剑鞘碰撞,化整为一,然后一片沉默。
可从阁窗看见的红光来看,至少百来人,成蟜疑惑的来到窗边轻推开一条小缝,下面禁军分成两队,禁军为秦王贴身护卫,受到刺杀或者遇害时就会舍身就王,直到此时禁军也出动了,可见秦王是要做什么大事。
昌文君在一旁见了禁军,额头几道黑线,脸上竟然流出汗水,又是猜到了什么。
一旁成蟜看了昌文君的反应,轻轻合上缝走到内面。
昌文君擦着额头提起衣服,踮脚走回来,成蟜又拉着他走了几步,这才小声问道:“禁军又是为何?”
昌文君叹道:“汝可想一想,卫兵乃吕不韦掌中之物,禁军是秦王精心挑选而出,两军相对,汝知今夜要发生何事!”
成蟜听了呀的一声,卫兵和禁军的战线,其实就是吕不韦和秦王的较真,就是看谁孰轻孰重了。
“可杨端和非吕氏一党。”
昌文君冷哼哼的道:“相国与卫尉,两者孰大!”
官大压身,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成蟜上前问道:“吾子认为明日朝会,我可翻身乎?”
成蟜眼睛怔怔的看着昌文君,昌文君冷冷的吐出一个字:“难!”
成蟜听到整个人一震,呐呐的道:“果真是宫变!”
话中带着自责和后悔,昌文君见成蟜岔了气,有心向着他,说道:“吾子别担心。”
今夜吕不韦旨在成蟜,秦王肯妥协交出成蟜,或者不恢复成蟜的公子身份,卫兵和禁军便各司其职。
经过昌文君的分析成蟜也明白了,成蟜坐下来摇头叹道:“今我坐以待毙,只能等明天的结果!”
昌文君见他说的满满的泄气话,一时也为成蟜悲伤,看他年轻轻松却要遭受如此磨难,目下身无援手,在王权之争中苟活一时。
时值三更,成蟜与昌文君在夜里做了几个小时,忽的听到远方一声疑似喇叭声响,声音不大,却可捉摸到形迹。
在半夜听来格外的醒耳,昌文君心里一异,只是这声音极其的微弱,昌文君怕自己听错,对成蟜道:“公子可曾听见乎?”
黑夜中成蟜看着昌文君点了点头,面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