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是夜,风闻动,鸟惊飞,含谷庄三则居处。
《鹃冠子》记载:“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不同时节顺应天理变化。
三则放下手中的茶,轻描淡写的向外看了一眼。
这里是燕国。
本是以二十四个节气为据而在原有的基础上建成,东、西、南、北方位,分别对应老阳、少阴、少阳、老阴,又在其基础上演化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此时,三则做于八扇门正中间,风声从八个方位的不同门扇吹进,一茶几一蒲垫,三则独自酌饮杯中茶,小声念到:“今夜怕是不太安静。”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含谷庄外面已是一片躁动,林间树影婆娑,三则又喝了一杯茶,天色晦暗,林间仿似有一股气息在波动,风声簌簌。
三则站起身来,站在乾位之处,轻声道:“贵客为何还不现身?”清风徐来,三则眉目含笑:“茶已凉。”
声音不大,穿透竹林。半响,竹林山风大作,竹叶纷纷飘进含谷庄,一个身影翻墙而进,只见这人先是不动作,全身陷于月亮的清辉中,束手被向含谷庄。
三则走出屋外,跨出三步站在章台上,视之来人,道:“风月迹影,过而不留,心境如明,空而不著,则物我两忘。身居局中,心在局外,阁下不如下来喝杯茶吧。”
一个微妙的声音轻轻传来,淡淡道:“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取自中庸)”
从最深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浓厚的暮色从他身上化,来人长袍修身,一身玄色的衣物不掩气质,长发轻结,空谷凌风,面庞坚毅。只是从他现身的那刻起,三则眉头微微皱起,还没等三则说话,那人先问道:“道家三则,拜见了!”
那人看了看三则突然走进几步,对着三则行了一礼,三则和气笑到:“儒家倡导教导人性,以礼框之,唯善兼之,不想今日得见你实未有谦逊之词。”
那人实是有求于来:“在下阐渊见过三则前辈。”
三则看向阐渊,端起茶,说道:“茶已凉,便不再能品味出它原本的味道,朋友今天不是来喝茶的是来解渴的。”
阐渊微微歉意道:“刚才是晚辈无礼了。”
三则道:“不知阁下打扰我这个老人做什么,儒家待人坦诚,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这个老头子。”
阐渊喝完杯中茶,覆杯一滴于桌上,清净如水可视万物,幽幽道:“儒家虽是以人为本,率性而为,在我认为茶就是水,万变不离其宗,刚才你也说了茶已凉至失其味,失去外力的烹饪便已不是茶,那和水有什么区别?经过加热它就变其茶,那么茶和水的区分就是有没有温度了,在我认为我现在喝的是水既也是茶。”
三则听完,抚掌轻笑,“好,阁下既然认为没有失礼节之道,在不恰当的时机说恰当的话,阁下是个聪明人,那么必是为了何事才来我这里的罢?”
阐渊微低下头,对面前的前辈半屈身道:“前辈高见。”
阐渊微俯下头,沉默片刻,屋外的竹林的静谧,远方的黑暗,屋内的八盏明灯,但是这好像是他不愿提起的事,忽地,他站起来,身姿伟岸,双袖隆起半躬一揖,诚恳道:“还请前辈答应晚辈一件事。”
三则当下扶起阐渊,他却言:“前辈还是先听晚辈所求之事,不然晚辈再难行大礼。”
三则叹息道:“你直说无妨。”
“晚辈想要向前辈托付一个人,希望能得前辈的相助,若是前辈答应后生这一个要求,阐渊便欠道家一个人情他日若有用的着阐渊的地方还请直说。”片刻后阐渊慢慢的支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三则。